姝瑤冷眼看著我,露出的厭惡是那樣陌生,或許一直以來姝瑤都在試圖理解我,隱忍我,但欣玥的突然出現已經將這種平衡打破。
遠處的舞台再次爆發歡快的節奏,但人們的好心情全部都被我們之間的屏障所隔絕,風將一片葉子帶上姝瑤的肩頭,我嘗試伸手將它摘下,卻被她狠狠的打了一下。
姝瑤深呼吸許久,看我的眼中滿是憂愁,她咬著牙說道:“第一次見到她時你說她是來旅遊的,順便幫唱,我信了,第二次我誤會了你特意回哈爾濱和她一起唱歌,我也覺得我有些敏感,可這次呢?這次她為什麼又在這?”
“她…她是來給我過生日的。”
“過生日?”姝瑤自嘲的笑了笑,“什麼普通朋友過生日要跑到幾千公裡外的南京?在網上不能祝福嗎?”
我自知理虧也變的沉默,姝瑤看著我沒再說話便轉身離去,我靜靜的跟在她身後許久,最終停在了莫愁湖的湖邊。
“你彆再跟著我了。”
“我怕你有危險。”
“嗬嗬,江亦安,你假惺惺的樣子真的很惡心,與其關心我危不危險,還不如回去和那個不要臉的人好好開心下,她估計也再找你吧。”
姝瑤毫不掩飾的罵著欣玥,我心中雖有些憤怒但深深地無力感比怒火先一步支配了我,我努力平靜下來解釋道:“我們真的隻是普通朋友,我對她一點其他的感覺都沒有!”
姝瑤有些痛苦的閉上眼睛,她將一隻手放在胸口,將那條莫比烏斯環的項鏈用力拽下,瞪著我罵道:“普通朋友是吧,好啊,那就做你們的普通朋友去吧!以後你介紹我時也他媽的隻是最普通的朋友吧!”
姝瑤將項鏈朝著湖水扔去,我下意識隨著項鏈一起飛了出去,幸運的是我及時拿到被扔出的項鏈,可冰冷的湖水也在一瞬間刺激著我的神經,我憋氣將項鏈纏在手上,隨後便努力向上遊去。
或許是在舞台上的運動或許激烈,突然的冰涼感讓我的小腿抽筋,我因疼痛下意識的張嘴卻突然嗆進一大口水,本能的求生欲讓我不斷拍打水麵,但岸邊似乎並沒有懂得遊泳的人,掙紮許久的我有些筋疲力儘,我絕望的閉上雙眼,感受著身體正逐漸下沉。
我向來喜歡所有與大海有關的事情,所以也一直想要有人在我死後將我的骨灰撒進海洋,但似乎死在這冰冷的湖底也並非一個很壞的選擇,至少可以好好的欣賞湖中的景色,看著每天路過的不一樣的人。
我似乎有些釋懷了,我漸漸放鬆身體,享受著這最後的時刻,想到是因為姝瑤而死,我竟沒有一絲埋怨,畢竟是我有錯在先,至少…至少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我的身邊,眼中依舊是她。
我聽見岸邊吵鬨的聲音,有人入水的聲音,隨後一隻溫暖的手便拉住正在下沉的我,她快速抱住我,將我拖出水麵,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死而複生的感覺是無比真實,我被眾人合力拉到岸上,停止因嗆進水而劇烈的咳嗽後,我也終於看清那個將我救起的人。
我看向周圍,姝瑤卻早已消失不見,她近乎絕情的離去更加讓我絕望,我看著手中那拚死也要抓住的項鏈有些崩潰,也有些後悔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人們都說莫比烏斯環代表了無儘的愛,可我們卻忘了它的另一層解釋——愛是無限,也是循環,更是一種徒勞。
我扶著楊清婉慢慢站起身,沒什麼力氣的將項鏈輕輕扔進湖中,有些虛脫的離開了人群。
楊清婉帶著我在附近開了一間房,又跑出去買了兩套衣服,回來時對我說道:“你還有力氣嗎?起床洗洗澡換身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