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玉跪倒在搶救室門口,撕心裂肺的哭聲讓路過的人無一不駐足歎氣,又匆匆離開,搶救室的燈熄滅前隻覺仿佛過了幾百年,雖然很希望這次死神可以偏袒珂玉的奶奶,可實際上隻有醫生的一句對不起。
珂玉趴在蓋著白布的病床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姝瑤和醫生在一旁不停安慰,我靜靜的看著他們,心中莫名感覺很堵,我以為我經曆過生死彆離後對這種場景並不會有什麼感覺,但親眼看見彆人的痛苦時,那種心痛也會傳遞到我的身上。
我拍了拍珂玉的肩膀說了句節哀後便來到醫院的天台,我拿了支煙,站在護欄邊看著遠處的燈火闌珊,好像這裡的痛苦與這座城市格格不入,遠處甚至還有煙花在慶祝著什麼,姝瑤來到我的身邊也看著遠處發呆,她沒有再阻止我抽煙的行為,反而是在不停歎氣。
“你怎麼不去陪著珂玉?”
“她要自己靜一靜。”
我點頭將煙熄滅,重新站在姝瑤的身邊,她看向我說道“我想爺爺了,明天陪我去看看吧。”
“好,那今天你早點回去睡覺吧,不早了,我來陪珂玉就好。”
姝瑤搖了搖頭說道“一起吧。”
這一晚的珂玉哭過後便發呆,發呆後又繼續哭,好似將眼淚全部哭乾,最後也實在扛不住暈了過去,我們叫來醫生將珂玉放在病床上,幸好隻是因為長時間沒有好好吃飯導致的低血糖,打過吊瓶後不久便醒了過來。
天蒙蒙亮的時候珂玉不管不顧自己的身體,依舊守在奶奶身邊,好像在等待奇跡的發生,可我們都知道這隻不過是她自己騙自己罷了,人死是不能複生的,隻能由她自己一點點走出這種陰影。
我和姝瑤找來一個護士和她說明情況,又和珂玉解釋了今天還有彆的事情要做,珂玉沒有看我們,隻是有些虛弱的說道“你們去忙吧,這些天謝謝你們了。”
“我們很快就回來,你難受就和護士說。”
“知道了。”
離開醫院前往墓地的路上,明明已經末伏,可心中卻仍有一些淒涼,姝瑤看向我的眼神明顯變的傷感,我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很堅定的說道“沒事的,我在你身邊。”
到達目的地後,姝瑤更加用力的握緊我的手,我拿著花和姝瑤來到一個墓碑前,墓碑很乾淨,似乎連灰塵也不曾落下,姝瑤將花放下,又從口袋中掏出不知什麼時候買的茉莉茶韻放在花的旁邊。
“爺爺,瑤瑤來看你了,今年不同的是我把亦安也帶來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他,小的時候你還誇過他活潑聰明呢!可這十幾年我也再沒和你提起過他,他的家裡變故太大了,他的變化也太大了,以前我不確定我們之間的結局,所以不敢讓您擔心太多,但現在我把他帶來了,也就說明我希望您能夠認可他,您還在的時候對我說道,以後找男朋友一定要找一個可以對我無限好的,可以向您一樣愛著我的,我…找到了,他就一直在我的身邊,我們一起的一年又一年裡,每年都會讓我越來越愛他,我們雖然是男女朋友,但十幾年的感情讓我們早就超越了愛情,我們是戀人,但更像是親兄妹。可我們的感情好像並不被認可,這中間有著太多阻攔,但我的心永遠不會變。”
姝瑤站起身看向我,她牽起我的手說道“安安,我們重新在一起吧,我愛你。”
看著姝瑤含著淚的模樣,內心最柔軟的位置再次被觸動,但我又突然想起那張照片,看著姝瑤糾結了許久,終於開口問道“你先和我解釋解釋,七夕那天…和你一起逛街的男生是誰?”
姝瑤愣了一下,隨後便反應過來,她微笑著說道“我怕你胡思亂想,本來打算過個幾天再和你說,但你已經知道了,我也和你說明白,那個男孩是我爸爸的姐姐,也就是我姑家的孩子,他們一家在北京,今年剛高考結束來找我們一家玩的,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現在就給他打視頻,讓你們認識一下。”
說罷姝瑤便很迅速的做出動作,視頻接通的那一刻,熟悉的臉出現在屏幕中,笑著說道“姐姐,你怎麼突然給我打視頻?怎麼了?”
姝瑤將鏡頭轉向我說道“沒什麼事,給你介紹個人,來,叫姐夫。”
我被姝瑤的話說的有些害羞,但那個男孩卻在哇了一聲後喊道“姐夫好!”
“你好,你好。”
姝瑤撤回鏡頭說道“好了,我沒事情了,你去玩吧。”
隻聽那人說了句姐姐拜拜後便掛斷了視頻,姝瑤雙手叉腰撅著嘴對我說道“這下你相信了叭,不信的話,我給我姑姑打電話!”
我對於自己不信任姝瑤這件事感到愧疚,於是很認真的說了句“對不起,我…”
姝瑤用手堵住我的嘴說道“好啦,你沒有安全感這件事又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再說有我這麼美若天仙的女朋友,你沒有安全感也是正常的!我現在不想聽你的道歉,我就想聽你到底願不願意當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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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抱住姝瑤,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願意。”
……
吃完晚飯的傍晚我們來到了江邊,這個好久沒在一起放鬆的地方,我們牽著手,偶爾互相調戲著對方,隨後便又相視一笑,微風吹在我們有些發紅的臉上,讓我們保持的還算冷靜。
由於擔心珂玉,姝瑤僅陪我逛了一圈便自己打車前往醫院,我本打算讓姝瑤回去休息,但卻又隻有姝瑤才能夠幫著珂玉緩解,我去照顧完全無法打開珂玉的內心,我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歎了口氣,回頭便又看見欣玥站在身後不遠處,和徐寧保持有很大距離的走在一起,她注意到我時也沒有說話,快速從我身邊經過,反而是徐寧和我打了聲招呼後又向欣玥追去。
我無奈的搖搖頭,猜都猜的到是徐寧不知怎樣又惹到欣玥,而欣玥一旦脾氣上來便會誰都不理,妥妥的公主病,我笑笑又在江邊坐了許久,看著江麵發呆,直到認出我的人變多,人們聚在一起拍照,為了避免不必要的事故才匆匆離開。
打車回到家的樓下時我有些擔心的給姝瑤撥去電話,得知她們兩個都很好,而且珂玉的情緒也穩定下來後,我才鬆下一口氣,又叮囑幾句話便掛斷電話。
來到家門口時我聽見房間內傳來電視的聲音,我開鎖的手愣在半空遲遲不敢按下,我明明記得走之前將所有電器都關好,可現在又是什麼情況?進賊了?我從角落裡拿起一根木棍,小心翼翼的湊到門口,快速打開門,走進門邁出一大步做出揮棍的準備,卻和正坐在沙發上吃著零食,看著電視的欣玥來了個深情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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