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秀英這才發現院子裡正傳來一陣陣叫罵聲。
“看病看病，咱家哪還有錢，爹那時候看病欠下的銀子還沒還清呢。”
“你以為我不想給看嗎？可家裡實在是沒銀子了呀，你就知道朝我吼，我伺候這一大家子我容易嗎？”
聽到這些餘秀英再也忍不住了，她上前抬手狠狠的拍打著大門。
院子裡的人氣呼呼的嚷了一句：“誰啊。”
“沒聽到有人敲門嗎，開門去呀。”
接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從裡麵把門打開，餘秀英激動往院子裡張望，盼兒看著門外站著的三個女子，一臉疑惑：“你們找誰？”
餘秀英還沒開口，眼淚就又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葉十安見餘秀英這樣是沒辦法好好說話了，她隻能代勞了。
“我今天在你們家買了炒年糕，很好吃，想再來買一些。”
“哦，哦，那請進吧，今天的都賣完了，不過家裡有，可以現坐。”盼兒後退一步，給葉十安母女三人讓出位置。
此時劉氏也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剛才他們的對話她都聽到了，客氣的招呼著葉十安進屋裡坐。
“你要多少，我現在就去做。”
“不急。”葉十安打量著這小院子：“婆婆，你們是本地人嗎？”
“不是，我們是逃難才來到這兒的。”
“這位是你的兒子吧？”
葉十安看向一旁垂頭不語的餘懷英，餘懷英個頭不算高，頂多有一米七五的樣子，細看長相和餘秀英還有點兒像葉十安心裡已經有了底。
被葉十安這樣問，劉氏歎了一口氣：“哎，以前還有個女兒，發大水那年……”
劉氏說不下去了，她總覺得女兒還活著。可這麼多年了，就是找不見，眼看著自己年紀越來越大，怕這輩子是沒機會見到女兒了。
“你們的女兒是不是叫餘秀英。”葉獻春也跟著激動了起來。
劉氏一愣，她緩緩抬頭：“你是怎麼知道的？”
劉氏的目光慢慢的從葉獻春的臉上移到餘秀英的臉上，這張臉，這張臉簡直和年輕時候的自己一模一樣……
劉氏激動的嘴唇發顫，她顫抖的抬起手，嘴巴幾次張合愣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餘懷英疑惑的抬頭看向眾人，就見自己娘激動的盯著婦人。
他剛才都沒注意看，這會兒見自己娘盯著人家看，也不禁朝婦人看去，她那張臉和自己娘年輕的時候有七八分像。
餘懷英越看越像，再加上此刻兩人激動的神情，他的心情也跟著激動了起來。
“你，你是大姐嗎？”
餘秀英已經泣不成聲，她激動的連連點頭。
“秀英！”
劉氏顫抖著喊出這個名字，人早已是淚流滿麵。她想去抱餘秀英，卻因為激動暈了過去。
眾人七手八腳立刻圍了上來，葉十安對著劉氏的人中掐下去，過了一會兒劉氏終於緩過來那一口氣，她如孩童般仰天大哭，餘秀英上去一把抱住劉氏：“娘！”
這一聲娘，她等了十幾年。
她，也等了十幾年。
母女二人哭的肝腸寸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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