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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雲舒冷目掃了他們一眼,一字一頓道:
“你想要未嫁娶,就要拿娘家的錢貼補夫家,我管不著,但是既然現在由我當家做主,掌管賬房鑰匙。”
“所謂生意歸生意,情分歸情分,一碼歸一碼,顧家從桑家借走五千塊大洋不是一筆小數額,我讓他寫借據怎麼呢,顧家公子該不會想要空手套白狼,借助議親的由頭哄騙桑家錢財吧!”
“還是擔心日後還不起這筆錢財,連借據都舍不得打?這彩禮還未曾抬進門,就要從桑家索取錢財,也不知道這是哪裡來的規矩禮數?”
桑知晚撇撇嘴,沒好氣地哼哧道:
“老古董,動不動就擺出什麼禮教規矩,難怪嫁不出去,顧家隻是暫時遇到了難處,日後等顧家飛黃騰達了,恐怕咱們桑家想要高攀都攀不起。”
前世顧家確實生意場上遇到了一些難處和貧瘠,桑知晚是知道的。
可後來顧家成為了家財萬貫的天下第一商戶,滿天下都是顧家商號的鋪子錢莊工廠等等,就算是十個桑家也比不上。
桑雲舒涼涼勾唇一笑,譏諷道:
“既然顧家要富貴滿天下,飛黃騰達了,想必也不在乎這區區五千塊大洋了,兩位請回吧,我這還有一大堆的賬本等著我處理了,沒空跟你們爭論長短。”
即便重來一世,沒想到她還這般幼稚天真。
前世,若不是她苦心經營,費儘心思地幫助顧家募籌資金,哪有後來顧家的破天富貴,日進鬥金。
桑知晚氣的麵色慘白:
“你——。”
顧銘揚劍眉緊蹙,薄唇輕輕一啟道:
“我簽字據便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錯覺,他總隱約感覺桑雲舒跟以往大不相同。
以前每次見到他的時候,她滿目都是少女的嬌羞和癡戀,何時變得目光這麼清冷無波過。
看來退親一事對她的傷害應該很深。
他心裡多少對她存了幾分愧疚之心,隻是感情這種事不能勉強。
之前他一直遮遮掩掩地想要掩蓋自己的小心思和想法。
無非是爹娘認為桑雲舒比桑知晚更賢良淑德,知書達理,宜室宜家。
倒不像桑知晚那般無規無矩,性子跳脫活潑,跟她相比,長輩們更喜歡像桑雲舒那般乖巧溫順,賢惠知禮的。
可他倒喜歡桑雲舒這般新奇有趣,有新思想新想法的,而不是隻知道墨守成規地守著繁文縟節的大家閨秀。
太古板無趣了些。
顧茗揚爽快地簽字畫押後,拉著惱怒的桑知晚便快步走了出去。
此刻,在複古冗長的遊廊上。
旁邊的桑知晚撅著小嘴,抱怨道:
“銘揚,桑雲舒就是一個冥頑不靈的老古董,你可千萬彆跟她一般見識,眼皮子太淺,鼠目寸光,天天不是讀那些無用的聖賢書,就是抱著算盤算賬,整日守著一大堆的破規矩。”
“所謂去其糟粕取其精華,到底懂不懂,遲早要被時代所拋棄,拍死在浪花上,她啊,就是心眼太小才故意打擊報複。”
顧銘揚轉目看了看她,微微皺眉道:
“這件事也不賴她,畢竟是我退親在先,是我對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