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知晚癟癟嘴,無奈地一歎道:
“算了,跟你說不明白,你趕緊的去忙吧!”
待劉管家轉身走了出去後,桑知晚從底下的丫鬟紅杏手裡接過一杯清茶暗自抿了幾口,頓時眉心狠狠一蹙道:
“這都是什麼茶啊,我不是跟你說過,隻喝雲霧茶和太平猴魁嗎?你拿去年的碧螺春給我作甚?”
紅杏努了努小嘴,懊惱地嘟噥了一句道:
“還不是大小姐吩咐,說是老爺夫人為了救您出來,散儘了家裡的錢財,往下的日子大家夥都要節衣縮食,不能跟從前那般鋪張浪費。”
“家裡的一些好茶都要緊著賣錢的,咱們府邸上下隻能用次等的陳茶。”
旁邊的丫鬟白露沒好氣地嘟噥了一句道:
“若不是她設計陷害,趁機將您拉下水,您又何苦在監獄內遭此等罪,如今倒好,她反而耍起當家威風來了,二小姐您向來養尊處優地養著,怎能受此等罪啊?”
桑知晚有些神色煩躁的抬手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微微皺眉道:
“行了,我有點餓了,給我端一碗燕窩粥和牛奶過來吧!”
紅杏暗自抿了抿紅唇,神色遲疑又揶揄了一句道:
“小姐,大小姐她——她說往日府邸不許再采辦燕窩和牛奶這種高級東西,就連夫人那裡也一並停了,本來咱們院子內還留有一些。”
“這不,前段時日,您臥病在床,奴婢已然將剩餘的那些燕窩和牛奶都給您用了,這會整個府邸怕是找不出一星半點了。”
“如今賬麵上拿不出丁點現大洋,凡是府邸主子們的飲食起居都比從前節儉樸素了不少,老爺夫人也沒辦法——。”
桑知晚麵色微微一變,氣得將賬本往桌案上重重一摔,怒喝道:
“我看桑雲舒分明就是故意的,怎麼可能賬本上沒一分錢,肯定是被她給私吞了。”
忽地,從外間傳來一道清脆悅耳的女性嗓音:
“哎呦!平日裡姨母姨爹拿你當眼珠子疼愛著,你姐姐仗著掌管庫房鑰匙如此苛待於你,壓根不顧及半點姐妹情意,好歹你這才大病初愈,就該好好將養。”
“依我看,不如趁此機會將庫房鑰匙給奪回來,以後桑家的錢財還不是由你掌控,不用處處受你姐姐的欺壓,遭儘她的白眼。”
“這錢財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才是最牢靠的,你姐姐吃香的喝辣的,卻平白無故讓你遭罪,這口惡氣,我都替你咽不下去。”
兩位丫鬟紅杏和白露見狀,忙朝著那打扮的花枝招展身著顏色鮮豔短襖羅裙的女子福了福身子,恭順道:
“表小姐安好!”
桑知晚看了一眼麵前的表妹穀秋,微微挑眉道:
“你怎麼來呢?”
穀秋往她對麵的圓凳坐了下來,順勢拿著旁邊的山楂片吃了起來,盈盈含笑道:
“這不,外祖母聽聞你們姐妹倆進了監獄,實在放心不下,便讓我過來看看你,如今你能平安歸好,我等會就給外祖母去信,好讓他們安心。”
她神色略顯疑惑地掃了一下滿屋子堆積的賬本,黛眉微微一蹙道:
“你屋子內怎麼擺這麼多賬本啊?你該不會是真的想要趁機挑你姐姐的錯處,讓她交出掌家的庫房鑰匙吧!”
桑知晚無奈地歎息道:
“你來了正好,順道給我搭把手,幫我查賬,那些底下的丫鬟連大字都不識幾個,我也指望不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