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司心裡多少有些心虛,他最怕跟這些亡命之徒打交道了,哪敢招惹這幫不要命的劫匪啊。
他微微頓了頓神色,嬉笑一聲道:
“瞧,江兄這話說得,咱們剿匪了這麼多年,這幫劫匪就跟那野草似的,春風吹又深,如今世道混亂,又遇見旱災,稻田裡顆粒無收,那些難民刁民都上山當土匪去了。”
“自從這狼牙幫的前幫主被聶延懷給殺害後,他自己占山為王,先不說那幫劫匪所占的山頭經常變換,而且他們選的地點都是地勢險峻極其偏僻之地,易守不易攻。”
“之前咱們派不少的士兵進行全方位的圍堵,結果都不了了之,壓根就沒法攻上去。”
“即便好不容易攻上去,那幫劫匪早就倉皇跑路了,又接著占據另外一個隱蔽的山頭繼續占山為王,咱們的人能怎麼辦。”
“不過,好在自從聶延懷坐上幫主的位置後,他們那幫人倒是老實了不少,沒跟從前那般猖獗無度地強搶民女,欺壓魚肉老百姓,而且他乾的都是一些濟富濟貧的勾當。”
“還經常當散財童子似的給那些貧窮的老百姓和四處乞討的乞丐們撒錢財,老百姓也沒少津津樂道對他讚不絕口。”
“就連南京政府那邊也希望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能夠勸服聶延懷歸順咱們,可聶延懷是個什麼性子的人,他哪肯聽我使喚,被我收服啊。”
“再說,那臭小子手段強硬厲害,也不知道怎麼跟西洋人搭上關係,走私軍火。”
“弄的都是一些西洋人先進高級的槍支彈藥,咱們見都沒見過的高級貨,與其打壓,不如拉攏為自己所用——。”
江少卿麵色黑沉一片,旋即,丟出一條,寒聲道:
“他怎麼劫富濟貧,我管不著,可他千不該萬不該在咱們的軍需物資上動刀子,如此猖獗無度,違法亂紀。”
“可把咱們這些軍閥放在眼裡,他這是在挑戰咱們的權威,不殺他何以讓底下的兄弟們泄憤,以震軍威。”
對麵的沈擰神色遲疑了一下,暗自抿了抿紅唇,皺眉道:
“你們這些軍務之事,我一個婦道人家自然是不懂的,隻是,我覺得你們這些軍閥守的便是老百姓的安居樂業對不對。”
“如今雲舒被劫匪給劫走了,你們這些軍閥頭子可不能坐視不理啊,護住平民老百姓的安危也是你們義不容辭的責任。”
“不知兩位少帥打算什麼時候攻上山頭把雲舒給救回來啊,那幫劫匪多麼凶悍,手段殘忍暴戾。”
“雲舒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若是落到他們的手上,還不知道落個什麼下場呢,還望兩位少帥能夠儘快的把她營救出來,擰兒自是感激不儘。”
沈檸並不知道桑雲舒跟聶延懷的關係,隻知道桑雲舒被劫匪給綁了。
這幾日,茶飯不思,著急得不行。
沐司銳利的目光狠狠地剮了沈擰一眼,沉聲嗬斥了一聲道:
“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啊,咱們男人說話哪有女人插嘴的份,真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不是跟你說了,桑雲舒沒事,你怎麼一根筋,擰不過彎來了,真是長發長見識短。”
此刻,旁邊的陸岫白這幾日跟著他們一塊打麻將也有些心神不寧的。
就想著看能不能從沐少帥的口中套出點桑姑娘的消息出來。
他微微清了清嗓子,也跟著附和了一句道:
“我覺得人家五姨太說得有道理,這桑姑娘可是循規守法的良民,加上桑家這些年來也一直按時繳納軍稅,如今被劫匪綁架生死未卜,沐少帥身為淮城的主帥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此舉豈不是讓淮城的老百姓徹底寒了心,以後誰還敢輕易相信淮軍可以保家安國,護住一方老百姓的安危啊。”
“我倒是覺得江少帥說得有道理,對於這幫猖獗行徑惡劣的黑幫頭子,就該趕儘殺絕,殺一儆百,絕對不能姑息養奸。”
沐司氣得滿臉鐵青,惱火的丟出了四條,怒吼道:
“你懂個屁,人家桑姑娘那是自甘墮落願意跟聶延懷愛得死去活來的,這誰能攔得住,聽聞她還打算留在土匪窩內當壓寨夫人。”
除了江少卿外,屋子內其餘的幾人頓時瞠目結舌,一臉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