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用這般急。”太後轉身看他時眼底有不忍,“再有三日二月初二,龍頭節祭祀後再走不遲。”
“兒臣遵命。”
司徒元鶴離開,太後望著兒子的背影,眼裡盛著淚,同身旁的嬤嬤說:“這些年苦了他了,一碗水總是端不平。”
前兩日皇上來給她請安,好似無意地說起鶴兒近月與大將軍府走得近,她一顆心險些跳出來。
容大將軍兵權在手,誰同他走得近,落在皇上眼裡都會成拉幫結派,往大點說,莫不是要拉攏重臣謀反?
鶴兒又遲遲不回封地,確實惹人遐想。
她輾轉反側,夜不能寐,生怕兄弟二人離心,又反目成仇。
怕是皇上多心多慮。
更怕鶴兒有心謀反。
如今看鶴兒的態度,想來不會。
……
許齡被打得屁股開心,血肉模糊,暈了過去,容大將軍笑嗬嗬地把人扛在肩上,如同扛一頭待宰的豬,同宮裡的太監說:“不必麻煩諸位公公了,本將軍自會把人送回許府,本將軍絕不多動一下手腳,不信就請沿路的百姓監督!”
眾人的嘴角狠狠一抽。
容大將軍這是要扛著許大人遊街示眾呢。
一邊遊街示眾,還一邊闡述事實。
“這是誰?這是吏部侍郎許大人啊!”
“為何傷成這樣?嗐,皇上罰的,罰俸一年,杖責十五,實在不經打,一個大男人,打兩下就暈了。”
“皇上為何責罰?這就是許大人自作孽了,他毆打妻子,各位,可彆學許大人,毆打妻子可是皇上都要責罰的。”
人群中一片嘩然。
不知從何處竄出一道高昂的女聲,還帶著點顫抖:“會和離嗎?”
容大將軍沒提和離的事,便是因為此事還未板上釘釘,如今有人問,又有好幾雙怯怯的目光盯著他。
這樣的眼神他在軍中見過不少:能打贏嗎?將軍。
容大將軍笑道:“那就請諸位拭目以待!”
許府如今亂成一鍋粥。
老爺讓皇上罰了,打得奄奄一息不說,還讓容大將軍扛在大街上侮辱。
劉氏氣得臉色鐵青,整日閉門謝客,要請大夫為夫治病,雲京城裡的大夫又讓容大將軍鉗製住了。
終是秦氏開口,請了親爹來。
畢竟是朝中禦醫,比一般大夫要厲害些,金瘡藥敷上去,喝上一劑藥便醒了。
許齡醒來第一件事便問:“容雨棠在何處?大理寺的人可來過?”
“容氏自然是在海棠苑,至於大理寺,尚未有人來。”劉氏眼珠子轉了轉,明知故問道,“大理寺來做什麼?難不成真如外麵所說,容氏要與老爺和離?”
“抬我去見容氏。”許齡咬著牙,恨恨道。
劉氏見他傷勢嚴重,太醫也說不許隨意挪動下床,又拗不過執意要去見容氏的老爺,歎著氣命奴才來幫忙。
容雨棠自個兒送上來,她也不再裝了:“許齡,聽說你找我。是想好在和離文書上簽字按手印了嗎?”
許齡從未見過她強勢的一麵,有些許愣住。
“容雨棠,你竟擺我一道。”他憤憤道,“和離?你可要想好,秧秧已入我族譜,和離你帶不走她,以後也見不著她。往後她找婆家,婆家會嫌她沒有母親,嫌她母親是下堂婦,往後她永遠也抬不起頭來。”
許齡的話如同一道開關,往日種種又浮到她眼前。
“容雨棠,離婚可以,女兒的撫養權歸我,你不許探視。”(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