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姐姐是好意。
她坐到二公主身邊去。
容驚春不想離妹妹太遠,怕這些皇家子弟打妹妹主意。
他看到太子殿下旁邊也還有一個位置,大搖大擺坐過去。
從前給司徒君做伴讀他都是坐那個位置的。
司徒君當然不會說什麼。
家宴嘛,一塊吃個飯,飯桌上再聊聊家常。
大公主起的頭,半開玩笑道:“容四公子,你坐的可是太子妃的位置。不過還沒太子妃,容四公子坐著也無妨。”
皇後順勢接話:“玉兒倒是提醒了,皇上,太子已滿十七周歲,是該娶妃了,京中貴女都來了春獵宴,這兩日倒是可以看看各家貴女。”
“太子是該娶妃了。”皇上點了點頭,眸光看向公主們所在的位置,隻一眼又移開。
司徒含煙一聽,側頭去望秧秧,發現她正埋頭吃著東西。
“秧秧,你聽見沒?父皇要給太子娶妃了。”
許秧秧含糊其辭道:“還早。”
“都十七了……”還早什麼早。
父皇同時開口:“朕覺得還早。”
司徒含煙:“?”
就連司徒君也意外地抬眸,他都已想好回拒的理由,父皇竟然沒催他。
皇後一愣。
宸妃冷不丁道:“人家親父子都不著急,皇後娘娘你一個後娘急什麼,本宮都不急。”
皇後一口老血哽在喉嚨,她保持著鳳儀微笑:“本宮是後娘,也是太子的親姨母,自家孩子,當然要關心。”
宸妃:“先皇後要是還在人世,不僅不會急,還會尊重太子的意願。”
皇後努力微笑:“妹妹說的也是,不過這是個難得的機會,太子可以好生看看有沒有入眼的貴女。”
差不多了,皇帝站起來當和事佬:“好了,用膳。”
許秧秧埋頭苦乾,努力降低存在感。
有人依然不放過她。
“秧秧郡主都已做了九年的郡主,怎麼連吃個飯還要弄出聲響來。”說話之人是三皇子。
和大皇子穿一條褲子的男人。
許秧秧放下筷子,還沒說什麼,她四哥已經怒了,冷颼颼的眼神瞟過去,指關節也哢哢作響。
三皇子張了張嘴,最後也沒說出什麼來。
欺軟怕硬的主。
司徒君拿起酒杯,和容驚春小碰半杯,這個仇已經記下。
“三弟說這話的時候,可曾想過王叔王嬸和秧秧在北寒之地做什麼?”
“他們在鎮守大雲的邊境,你也知道那裡是北寒之地,冬日要是三弟的住所少發一筐碳,三弟怕是要被凍起脾氣來。”
“宜嬪娘娘是北離州人士,應當知道北境是如何苦寒,三弟這是連自己親娘外祖家的人都不知體恤,百善……”
“孝為先。”司徒君側頭看向三皇子。
兩頂大帽子扣下來,三皇子被訓得麵紅耳赤。
關鍵時候還是宜嬪娘娘站出來請罪求饒,皇上才沒多加責備。
宜嬪也聰明,知道兒子留在此處會引人膈應,以教訓為由把兒子領走。
許秧秧從始至終一句話沒說,就已經搞走一對母女。
“……”
甚至還得了皇帝的獎賞,念她和爹娘鎮守邊境辛苦,賞一匹汗血寶馬,還有一套禦製馬鞍。
“…………”
“謝皇帝伯伯。”許秧秧領賞,又問,“皇帝伯伯,馬兒給了我,我是否可以轉贈他人?”
“當然,給了你就是你的,隨你處置。”
“給我四哥。”許秧秧說,“反正我不會騎馬。”
“秧秧郡主不會騎馬?”大公主一臉訝然,“大將軍府的人,還有不會騎馬的。”
“誰說大將軍府的人一定要回騎馬?”容驚春搶先回答,“我們大將軍府的姑娘都是寶,自有人保護,用不著學什麼騎馬習什麼武。”
許秧秧微微點頭。
嗯嗯,正合她意。
大公主和大皇子交換一個眼色,許玉歌也默默記在心中。
原來許秧秧不會騎馬也不會武。
果真是個在窮鄉僻囊長大的不知禮節的廢物。
用完家宴,許秧秧和容驚春去領了汗血寶馬,這可是頂好的馬。
容驚春激動不已,當即在馬場縱了個來回,許秧秧在茫茫夜色中望著這個恣意瀟灑的少年郎。
“四哥,慢些!”
“沒事!走!四哥帶你騎馬跑一圈!”容驚春縱馬來到她身邊,伸手將人撈到自己麵前。
“坐穩!”
許秧秧仰頭道:“四哥,我會騎馬。”
“我當然知道。”容驚春隻是不愛讀書,不是蠢,他當然明白自己妹妹被多少人盯著,藏拙能護己。
天空星辰密布。
二人縱馬到一處小溪邊,看到一處篝火,火上架烤著兩條魚,香味四溢。
卻不見人。
容驚春下馬,再將妹妹扶下,旁邊的草叢傳來一陣聲響。
“有人有人,不要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