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窗邊目送大軍出城。
許秧秧回頭望了一眼,無意間瞥見雪月樓頂層的窗台邊站著一人。
戴了珠簾,不是紅衣,不戴芍藥。
雪月樓的頂層一直隻住木芍姐姐和三哥,這人不是木芍,是誰?
“看什麼?”司徒君問她,循著秧秧的目光望去,那扇門窗已經關上。
“沒什麼。”許秧秧收回目光,跟著隊伍出城,對剛才站在窗邊的人隱隱有了猜想。
隻是為什麼在雪月樓?
或許隻有雪月樓這種魚龍混雜之地才能藏住一個罪臣之女。
“司歡。”司徒君喊了許秧秧的化名,許秧秧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自己。
她叫司歡,哥哥叫司然。
對外,他們是兄弟。
夜裡行軍停下的時候,有人問他們是不是親兄弟,名字聽著是,長得卻不怎麼像。
許秧秧正要說親兄弟也有長得不像的,司徒君搶在她前頭說自己是義子。
許秧秧有些不解,夜裡就地而睡的時候,她側身問“怎麼否認是親的?”
“親的不能成親。”
“……”許秧秧確實沒想到是這麼理由,“就算不是親的,我們現在都是男子也不能成親啊。”
司徒君說“沒關係。”
這又沒關係了?
許秧秧真是拿不準他,但也知道他這些小小的固執裡是為什麼,忍不住笑出聲來。
兩人一路上形影不離,白天趕路,夜裡簡單紮營休息。
他們是小兵,吃住都要簡陋很多。
容大將軍時不時會看一眼他們兩個,卻從來沒有過去問過一句,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的寶貝外甥女一路受苦,然後把賬都算到太子頭上。
越往北越冷,行軍的速度也沒有減緩,眼瞅著再來幾十裡路就要進北離州時,突然出事了。
夜裡冷風呼呼刮著。
司徒君把許秧秧緊緊摟在懷裡,把懷裡的人哄睡著後,自己也閉上眼,卻沒有完全睡過去。
他始終保留著警惕。
離目的地越近,也就越危險。
三更半夜時,一支又一支點了火的箭朝他們射來。
利劍劃破黑夜的聲音讓司徒君睜開眼睛,也把懷裡的人搖醒。
“有敵襲。”
許秧秧瞬間清醒,出了營帳一看,漫天的火球,還有些帳篷已經被點燃。
容大將軍也在指揮士兵作戰,有了頭狼隊伍不再慌亂,訓練有素禦敵。
他們也加入其中,在對方的箭射得差不多後,奮起殺了過去。
有人死,自然也有人逃了。
“窮寇莫追。”容大將軍叫來丁秋正等心腹,司徒君和許秧秧偷偷摸摸而來。
人齊後,容大將軍道“北境大軍裡確有奸細!”
“前已有十萬大軍而來,我們這支後來的隊伍隻有將領以上的人知道,可以確定奸細範圍。”司徒君斷定,“就在知曉我們這支隊伍的十五人中,既已暴露,寫信與王叔,派隊伍接應。”
兩日後,他們與接應的隊伍碰上,一路進了扶餘城。
失去兩座空城,大軍便退到扶餘,城中多了兩城百姓,外加上幾十萬的大軍,肉眼可見的擁擠和熱鬨。
許秧秧偷偷溜出隊伍,一路往鬆台巷跑去,踏進府門就看見她爹身著盔甲,指著長桌上擺放的地圖商議對策。
總算見到她爹了!
“爹!”
許秧秧笑著衝過去,往她爹背上一跳,像小時候一樣把臉貼在她爹暖烘烘的背上。
“爹啊!我和娘還有弟弟妹妹想死你啦!”
這裡還有其他人在,許秧秧很快從她爹背上下來,仰頭望見她爹白頭發多了,胡茬沒刮,眼眶也紅紅的。
“哎呀,我知道爹也想我們,不激動不激動啊。”
她伸手過去。
司徒元鶴側身躲開了。
也是這麼一躲,許秧秧發現司徒元鶴左手的袖子輕飄飄的,裡麵似乎沒有實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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