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木芍當然不會隱瞞自己的主子,一五一十將所聞告之。
講到許玉冉回姚敏才的一番話時,見容輕澈笑意濃鬱,挑眉道:“公子笑得這麼高興?”
容輕澈看她:“我何時不笑?”
這句話不假。
公子見誰不是笑臉相迎,女子見了會懷春,男子見了說和善。
不過這都是流於表麵而已。
木芍攪著發絲說:“這可不一樣。”
主仆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能過於直白,損人麵子。
“你說她收了姚敏才的一千兩銀票?”容輕澈提起這事,輕輕嘖一聲,似是不屑,在木芍看來,隱約有點生氣。
“今日是你生辰,去天下一品給你慶祝。”容輕澈話鋒一轉,木芍愣住。
“我看你和紅蕖走得近,叫上,熱鬨。”
木芍:“……”
木芍張開的嘴重新閉上。
默了默,麵對容輕澈投來的目光,她道:“我以後的生辰都是今天?”
容輕澈從懷裡拿出一顆紫珠,丟過去,木芍伸手接住,笑盈盈地抬手在日光下瞧著。
紫珠,重金難尋的好東西。
跟著公子就是好,公子對身邊之人從不吝嗇。
“我以後的生辰就是今天。”她轉頭,笑道,“辛苦公子先到天下一品等一等,待我和紅蕖換身衣裳,怎麼說今天也是我的生辰,得好好打扮一番。”
容輕澈起身離開。
木芍立馬叫人來,把手上的紫珠交到信任之人手上,叮囑說做成珠釵,她要戴在頭上。
又派人去錦莊拿兩套新衣裳,一套朱櫻色衣裳自己穿,一套清澈沉靜的碧落藍色衣裳給許玉冉穿。
和雪月樓裡的衣裳大有不同,大袖衫更顯大家閨秀的清貴。
許玉冉在雪月樓裡多穿粉荷綠葉相映的顏色,突然穿上如此清澈沉靜的藍色,有一瞬的慌神。
“再簪上一朵藍牡丹……”木芍拿著比手掌大的花簪上去,左右打量兩下,許玉冉的臉蛋有些嬌小,撐不起如此繁麗的花朵,應當適合小朵的花,簪在兩側要合適點。
換完以後發現果然合適。
“清雅的首飾和花朵確實更合適你。”木芍很滿意她的模樣,抬手讓人給她上妝。
許玉冉一愣一愣的。
“木芍姐,今天是你的生辰,我這樣的裝扮不合適。”
“哪裡不合適?”木芍說,“我喜歡美麗的金銀,喜歡漂亮的姑娘,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都能多吃兩口菜,你看我雪月樓裡有醜姑娘麼?”
“沒有。”許玉冉搖頭,老老實實讓脂粉糊在自己臉上。
她在護國寺時隻畫畫眉,初來雪月樓還會點一下口脂和胭脂,後邊發覺自己不必和雪月樓裡的姑娘一樣,平日裡就是掬一捧清水洗臉,再描描眉。
隨著口脂抿完,銅鏡裡呈現出一個標準又獨特的美人兒,柳葉眉,鵝蛋臉,鼻挺而俏,唇如櫻桃。
獨特的是她靜坐在那,如夜水中的一輪明月,沉靜迷人,微微抬眸,如水中微漾,明月似有若無。
身上縈繞著淡淡的檀香。
即使是水中月,也是山間寺廟裡日日聞香日日聽經的水中月。
木芍眼睛都看直了。
雪月樓裡漂亮姑娘不少,頭牌裡也有清冷恬靜的,卻都不及許玉冉。
那雙眼睛與其說清冷,不如說是清醒。
身上的恬靜,不如說是泛著點……佛性?
“木芍姐?”許玉冉喚她一聲。
木芍回過神來,嘴一時沒把住門:“要不是公子不允,你一定是雪月樓的花魁,雪月樓的台柱子!”
“嗯?”許玉冉聽到了,她隻是有點兒疑惑,先前不是三公子要木芍姐把她打造成花魁?轉念一想,三公子那飄忽不定的心思,也能明白。
木芍嘴裡說著沒什麼,帶著她從雪月樓後門出去。
多久了?
她終於跨出雪月樓。
記不得了。
隻記得過了很久,雪月樓裡的日子除去沒人一道參禪禮佛外,和在護國寺時也沒什麼區彆,就沒有掰著手指頭數日子的習慣。
許玉冉仰頭望著天上,黑漆漆的,和在雪月樓裡看到的沒什麼區彆,卻有著不一樣的感覺。
木芍說她:“又不是不讓你出門,你也是呆得住,硬是沒踏出來一步。”
“現在出了。”許玉冉側頭對她說,“多謝。”
聽起來就是出個門的事,也不至於一句多謝,但木芍心裡是明白的,明白許玉冉心裡一直壓著家門覆滅的事兒,能走出來,但不想走。
強行出來也沒用。
有時就是在這樣不經意的時候,借著點外力就出來了。
木芍笑著接話:“不必客氣。”
兩人相視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