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就這樣保持著安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薄夜打破了沉默。
“怎麼這麼晚還喝茶？不睡了？”
葉澈把茶杯放在薄夜麵前輕笑一聲，“還好。這不還有你陪著我。沈糖睡了？”
“嗯，”薄夜點頭，“最近事情太多加上生病早點休息也好。”
薄夜說完葉澈喝了一口茶，靠在椅子上。
“沈糖今天和顧珩到底說了什麼？她告訴你了嗎？”
薄夜看他一眼，把煙頭碾滅扔到煙灰缸裡。
“沒說。”
葉澈看了薄夜一眼，“沒說？難道你就沒問？”
“沒有。”
薄夜麵色平靜端起來葉澈放在手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香在口腔裡四處溢散掩蓋住原本的煙味。
葉澈嘖了一聲，“所以你就大晚上出來抽煙？你很久沒碰煙了吧。我記得你不喜歡抽煙。”
薄夜沉默，目光落在遠處。
天空已經完全暗了下去就連月亮都不在了，這樣的天空顯得格外沉靜，隻是一眼就能讓人感覺到無比的孤寂。
葉澈注意到薄夜的眼神，笑著開口。
“怎麼？你這是要對月吟詩了？”
薄夜不鹹不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沒有話說可以不說話，不要說這些讓人不喜歡聽的。”
葉澈撇撇嘴，嘖了一聲。
“你這人真不讓人喜歡，這不就是和你開玩笑，怎麼這就生氣了。”
薄夜哼了一聲，“是不是玩笑這是取決於被開玩笑的人的。”
葉澈看著薄夜，“你這人也就在沈糖麵前千般溫柔，萬般柔情。在我們這些人麵前整個就是個活閻王，怎麼看都讓人討厭。”
薄夜沒有搭理他，拉過椅子在葉澈對麵坐下，自己給自己添上了一杯茶。
葉澈看到薄夜的動作笑著調侃，“怎麼？你不擔心自己睡不著？”
薄夜沒有看他，隻是看著茶碗裡漂浮的茶末。
“你技術退步了，以前不會看到這麼多茶末。”
葉澈眉頭一皺，“你這人！我說你呐！你不想讓我說也沒有必要這麼傷害我吧。哪裡多了，明明是正常的。誰讓你那麼倒黴偏偏倒進去了。”
薄夜沉默片刻隨即輕笑一聲，“是啊，誰讓我倒黴偏偏倒進去了呐。”
葉澈心一顫，脊背生寒。
他承認自己看不懂薄夜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了，但他能看出薄夜情緒不對。
“薄夜，你這是怎麼了？你沒事吧。你想說什麼？什麼偏偏你倒黴，我就是說著玩。你彆亂想，很多事情都不是你的錯。你說話啊！”
葉澈見自己說了半天，薄夜都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心裡更加著急聲音都大了起來。
薄夜抬頭看他一眼，“太吵了。”
葉澈頓時無語，深吸幾口氣。
“好，我壓低聲音。你說你到底什麼情況，你剛才在想什麼？”
薄夜搖頭，“我沒想什麼，隻是覺得很多事情也隻能怪自己運氣不好。”
“你！”
葉澈急得上火，胸口劇烈起伏。
“你說清楚！你不說清楚，我就去找沈糖。到時候我看你說不說。”
薄夜眉頭一皺，“沈糖睡著了，你不準去找她。”
“那你就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薄夜看向葉澈那張著急的臉，“沒想什麼。剛才不就告訴你了，沒想什麼。就是一些事情罷了。這段時間我們也遇到了不少事情，你說這些事情彆人幾年，幾十年甚至一輩子都遇不到，但我們總是遇到，也隻能說這是運氣不好吧。”
薄夜話音剛落，葉澈近乎暴躁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放屁！誰t說的！明明是那些人技不如人就喜歡這些陰招，和我們運氣有什麼關係。薄夜，你千萬不能有這種想法，為什麼要用彆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這是不應該的，知道嗎？”
薄夜看葉澈著急的樣子，唇角微勾露出一個笑。
這個笑讓葉澈愣了一瞬，薄夜這個笑容實在是太溫柔了而且還帶著一種看破世事的感覺。
薄夜沒有注意到葉澈一瞬間的怔愣，眼神早就落在遠處。
薄夜不喜歡黑夜但他卻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夜，他最喜歡的是母親給他起的名字宸，那是黎明時分。
他的母親一直都希望自己活在光亮裡，可從母親因為他而死去的那一刻他就再也沒有光亮了。
葉澈回過神，他能明顯的感受到薄夜的情緒。
“薄夜，”葉澈聲音放的很輕，“其實這些事情都不是我們可以決定的。這個世界本身就是矛盾的，我們可以說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也可以說一切都是命。從小到大的環境，遭遇以及我們的性格都成為了我們的來時路，我們的未來。”
薄夜輕笑一聲，笑聲清脆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明顯。
“你什麼時候也喜歡說這些道理了？我記得之前我和沈糖在你麵前說這些的時候你都是嗤之以鼻的。”
葉澈愣了一下，隨即輕咳兩聲，訕訕地笑了笑。
“這不是此一時彼一時嘛。我這也是有點自己的想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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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夜笑著搖搖頭，“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這個世界上如果每個人都能想清楚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癡男怨女了。”
葉澈沒想到薄夜會這麼平靜有些意外的看著他，他還以為薄夜會像之前一樣冷冰冰的看著自己，眼神中最好還要夾雜著些許諷刺，但現在看起來薄夜並不是這樣。
沈糖的到來真的改變了薄夜很多。
葉澈抬手把涼掉的茶水全都倒掉又開始烹茶。
“也是這個道理，你說這個世界上什麼不都是周而複始的。就這杯茶涼了就倒掉再重新沏茶。還是政治老師說的對啊，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不變就是一直都在變化。”
薄夜看他一眼，“怎麼？想回高中了？”
葉澈趕緊搖頭，頭搖的就和撥浪鼓似的。
“彆，我一點都不想。回高中！咱班那個滅絕師太我現在想想還要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