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寒腦子嗡的一下,連帶著耳朵,也聽的不是很真切了。
薄天賜暢快無比:“那是因為有寂玖笙幫我呀,要不然,僅憑我一個人,無權無勢,怎麼可能逃脫得了你的搜尋?”
“哈哈哈...”話到此處,薄天賜突然發出一陣癲狂的笑聲:“薄夜寒,你都不知道他有多恨你,為了讓你一敗塗地,他竟然肯幫我。”
薄夜寒的心臟已經痛到麻木了。
他嘶吼,咆哮,語調中,是濃濃的絕望:“為什麼!寂玖笙,到底是為什麼!
你為什麼要幫薄天賜?你明知道我跟他有血海深仇,你明知道我差點死在他們手裡,我有多恨薄家,這一切,你都親眼見過,你都是知道的呀!”
心臟處,最柔軟,藏的最深的地方,被眼前這個他最在意的人,狠狠地一刀子,又一刀子的捅進去。
鮮血淋漓的心口處,因為一陣陣的鈍痛,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他覺得自己心臟出問題了,下一秒就要死過去了。
渾身的血,因為這種痛苦,仿佛已經流乾了。
薄夜寒緊緊攥拳,死死的瞪著寂玖笙,不敢置信,覺得荒謬!
怪不得呢,這世上,也隻有寂玖笙有這樣的本事。
刹那間,一切都想通了。
以前的困頓,迷惑,在這一刻,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明了了。
薄夜寒雙眸血紅,跟要啼血一樣:“薄天賜突然出現,是不是你搞得鬼?”
“是!”
寂玖笙直言不諱。
薄夜寒覺得自己快要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了:“你聯合妹妹,放出了薄天賜,將我調離了江城,收拾完傅臨淵之後,在我收到消息,踏入江城的那一刻起,你就在盤算著今天了,是嗎?!”
“對。”
寂玖笙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薄夜寒一陣眩暈,從一開始,寂玖笙就沒打算放過自己。
他像個傻逼一樣,像個跳梁小醜,捧著一顆真心,彆人連看都不看一眼。
如果說剛才的寂玖笙跟九大家族聯合,給孔文容告密,他感到的是背叛。
那此刻他幫助薄天賜,跟薄天賜站在一起,薄夜寒感到是惡心,是反胃。
果然,永遠不要把弱點告訴任何人。
最親近,最了解的人,才知道刀子往哪兒紮最疼。
寂玖笙背負在後的手,不知何時,掌心已經掐出了血痕,殷紅的血緩慢的往外滲。
但麵上,卻越發的冷肅:“我知道呀,但那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薄夜寒喉嚨湧上來一股腥甜,他死死的壓製著。
他從牙縫中硬生生擠出來一句:“寂玖笙,你想要我死,是嗎?”
“是!”
寂玖笙毫不避諱,乾脆利落。
另一旁的薄天賜隱晦的看了一眼寂玖笙,原來...自己能逃出地下交易市場,竟然是這個人的手筆。
這種被人算計的怒意,讓他狠瞪了寂玖笙一眼。
但轉瞬就釋然了,過程無所謂,隻要結果是好的就行。
看看現在的薄夜寒,哪兒有什麼高高在上的樣子,都不如一條落魄的野狗!
牆邊的沈墨江心中剛才湧起的報複心,已經壓了下去。
喜悅褪去,想看熱鬨的情緒散去,他的心,也漸漸地冷了下來。
都是輸家,都是失敗者。
他和薄夜寒,和傅臨淵,以及寂錦橋,都是徹頭徹尾的輸家。
誰也沒有比誰好多少。
在寂玖笙的心裡,他們四個,無論是誰,都輕飄飄的沒有一點分量。
沈墨江眸光凝滯,慢慢的,他轉過頭去,不再去看薄夜寒。
輸家對輸家的嘲諷,嗬嗬,真沒意思,諷刺呀。
人群中,為首的孔文容內心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