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冷
夜更深了,一陣夜風吹拂而來,寂玖笙隻覺得渾身,冰冷徹骨。
月色下
寂玖笙臉上剛才被自己抹上的血跡,已經被無聲的淚,衝刷成了淺色血痕。
身上也因為抱著寂錦橋,胳膊、胸腔上,猩紅的血,看上去滲人極了。
寂錦橋看著像是縮在他懷裡,安然入睡一般。
前提是,要忽略寂錦橋滿身的血,以及心口處,插著的匕首。
薄夜寒擰著眉上前,喉頭發緊“笙哥,你放開他吧”
寂玖笙睫毛輕顫,啞著嗓子,低聲吩咐。
“出去給我找輛車。”
“玖哥,你先放下他吧,這麼抱著不是一回事”
沈墨江上前幾步,眼神既複雜,又震驚。
寂錦橋竟然真的就這麼死了?
他想去拉寂玖笙,卻被寂玖笙猛的一下甩開。
突如其來的力道,讓沈墨江身子一個踉蹌。
寂玖笙抬眸,看向薄夜寒“我讓你出去給我找輛車,沒聽到嗎?”
“好,我馬上去。”
薄夜寒說著,離開了小院。
不消片刻,薄夜寒回來了,門外停著一輛車,寂玖笙起身,正要去抱寂錦橋。
卻被薄夜寒攔了一下。
薄夜寒緊擰眉頭,神色擔憂。
“笙哥,我來吧。”
此時此刻,他們誰都能看得出來,寂玖笙的狀態,極其的不對勁兒。
這個樣子的寂玖笙,他們從未見過。
整個人,好像是在不敢置信,崩潰無措的邊緣。
眉宇深處,濃重的愧疚,快要將他整個人,全部淹沒了。
沈墨江也點頭“玖哥,你先上車,我們來抬寂錦橋。”
沈墨江看向傅臨淵,給傅臨淵使了個眼色“玖哥,你今天累了,讓傅臨淵先扶著你上車,回去休息吧。”
傅臨淵接受到了眼神,上前想要去扶寂玖笙,卻被寂玖笙再次拂開。
寂玖笙搖了搖頭,眸底死氣沉沉“不用。”
他伸手,用力抱起寂錦橋,一路出了門,將人放在後座上,自己也坐了進去。
靠在靠背上,一手攬著寂錦橋,寂玖笙的雙臂,都在顫抖。
薄夜寒上了駕駛位。
寂玖笙開口“回寂家公館。”
薄夜寒猶豫了下,最終應聲。
一路上,薄夜寒聽著後座的寂玖笙,以一種極其冷靜,但嘶啞至極的音調,有條不紊的安排後事。
從買棺材,到找人挖墓,再到定墓碑石材,以及安排人手抬棺下葬。
寂玖笙將所有的事,都考慮到了。
回了寂家公館,寂玖笙看著薄夜寒,以及後麵到了的傅臨淵和沈墨江道。
“今天很晚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
“需要幫”
“滾!”
寂玖笙突然爆發“都給我滾出去!”
很快,大廳裡,便隻剩下寂玖笙,以及被放在沙發上的寂錦橋了。
寂玖笙走過去,扒拉開寂錦橋額間的碎發,動作輕柔。
“答應你的,扶棺立碑,我會做到的。”
他又笑了下“我也曾說過,答應你們的事,不會作假,這件事,同樣不會。”
他皺了下眉“怎麼弄得這麼臟?”
寂玖笙起身,上了三樓,進了寂錦橋的房間後,挑挑選選,最終還是選了件純白的短袖。
他拿在手裡看了看“就這件吧,你來的時候,就是穿的很乾淨。”
他拿著衣服下樓,又去打了盆水。
拿著毛巾,仔仔細細,將寂錦橋那張精致、漂亮到極致,像個精美娃娃一般的臉,擦拭的乾乾淨淨。
緊接著,看著被鮮血玷汙的衣服,寂玖笙擰著眉,拿來剪刀,將帶血的衣服剪開。
看著插在心口處的匕首,周邊已經凝固的血液。
吧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