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再次縈繞在屋內,萊陽已經記不清抽的第幾支了,天花板上的白熾燈將房子映的雲裡霧裡,讓他好像活在幻境中。
在這幻境裡,有一個女人訴說著曾經的故事,訴說著埋藏在心裡多年的感情。
如果她是從去華山那年開始喜歡自己,那到現在已經有十一年了……
萊陽沒有這麼長時間愛過一個人,所以他無法理解那是種什麼樣的感情。
他隻知道袁聲大這會很痛苦,這種痛苦是他帶來的,但他卻又無法帶走,於是一股深深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他希望袁聲大能幸福,但幸福的定義輪番升級,再難回到最初版本。
他回不去了,袁聲大還能回去嗎?
袁聲大的情緒穩定了些,不過這種來回的釋放和控製,會將她的精力徹底掏空,所以這一次她望著茶幾上的酒,發了好一會的呆。
最後,她又拿起一瓶新酒要喝,萊陽伸手躲過。
袁聲大望著他哼笑:“酒是你讓喝的,現在又不讓了?萊陽,你不覺得自己很自私嗎?”
趁萊陽愣神,她纖細的手用力掙脫,隨後昂頭將酒喝了一大半,酒水浸濕了紅唇,也浸濕了她眼眶。
“我累了……今晚的話我以後不會再提的,你和靜靜……你們好好的,隻不過我該走了,但你放心……我會等劇場裡再多幾個新人,等徹底不需要我時……再走,今晚隻是……隻是提前告訴你。”
萊陽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想留住袁聲大,可自己兩手空空,又什麼都給不了她。
留與走,到底何為對,何為錯?
就在這時,袁聲大忽然笑了笑,含淚的眼睛彎起來,滿臉醉意。
“萊陽,你能不能……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算我求你好嗎?”
“彆說求這個字……聲大,我,我……”
萊陽本想說對不起她,可又怕這話出來她哭,他揉了揉自己發紅的眼睛道。
“你說,能辦到的我一定辦!”
“你……能不能陪我這會去看場電影,有什麼我們看什麼,給我買一杯奶茶……就,就陪我當半天的情侶,截至到晚上十二點……今晚過後,我就真的和阿魯在一起了……以後我們得保持距離,好嗎?”
這話好似一記悶錘,結結實實的擊打在萊陽心頭!
萊陽將最後一口煙狠狠地抽完,望著她,點頭。
“好。”
……
袁聲大回房換衣服,萊陽將茶幾上的空酒罐收整起來,順便將煙頭、垃圾一起打包,裝入黑色垃圾袋後等她出來。
幾分鐘後,臥室門被推開,袁聲大第一次穿裙子出現在萊陽麵前。
綢麵的長裙輕裹著她纖柔的身軀,如水波般從身上流淌下來,胸前由細小的珍珠拚成一朵朵小巧的珠花,散落在裙上,淡雅又顯靈動。
在萊陽記憶中,第一次見她穿裙子。
……
兩人開門準備出去時,一股涼風卻吹的萊陽打個冷顫,並且這會他才赫然發現,下雨了。
朦朦春雨好像鬆針一樣,被風吹著斜落下來,無聲無息。
它彷佛給城市都消了音,同時,也給萊陽身旁的袁聲大定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