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把這五個字說出口,枯塚老人又想了下,不對,林兩儀不可能搞得明白太上忘情訣。
道仙宗最出名的功法,是清心訣,而清心訣便是太上忘情訣裡麵摘出來的殘章。
光是殘章,就被九州修士列為地級心法以下第一功法,可見其厲害。
不過這隻是心法方麵,真要看實戰,還得是火行功法的奧義血海焚天。
在枯塚老人剛到化神境的第十年,他遇到個道仙宗的元嬰期老瘋子,這家夥不用法寶,單靠靈力和**,以壓倒性的戰力將枯塚老人的腿給打斷了一條。
打斷一條腿,倒也沒什麼可說的,隻差一個境界,一個不留神還是有可能的。
但隻有枯塚老人自己清楚,當時他要是選擇耗下去,可能不僅僅是付出一條腿那麼簡單了,可能連小命都得丟在那裡。
因而感受到林兩儀身上五行奧義相輔相成的時候,他敏銳察覺到一個事情,林兩儀練的太上忘情訣,威力可能一樣,但是變味了。
“小子,你引爆屍魂,直接炸的我半殘,我覺得是你夠狠,夠毒。”
“你用九刃封了我身上八個竅門,我可以覺得你是天生的醫修。”
“你直接複刻我的獨創地階功法,我可以認為你耍了點小手段。”
“但是你小小年紀,看起來連八十歲都不到,就掌握太上忘情訣,是不是有點假了?”
這功法厲害,是真的厲害,但是有個硬傷,想要真正掌握,得經曆人世間的酸甜苦辣鹹、愛恨離彆怨以及各種各樣的情緒,這些東西都領悟到,至少也得需要百年時光。
“你莫不是被奪舍了。”
枯塚老人最後才恍然大悟的說道,並且越發的堅定自己的思想。
這家夥年紀不大,本事不小,除了被活了幾千年的老怪物奪舍,還真想不到彆的可能。
但是林兩儀卻是有些茫然的搖頭,“不,我沒有被奪舍。”
林兩儀回憶起了,秦如意曾經和他講過,他的親生父母不知在何方,可他卻沒有一點反應。
“老怪物,你閱曆很深,自然明白這太上忘情訣,主旨在忘情。”
“然而我涉世不深,心中情愫並沒有達到那個標準。”
“沒錯,所以我有理由懷疑,你是被奪舍了。”
林兩儀慘然一笑,眼中波瀾不驚,就像是個死人那般。
這時候,枯塚老人也才察覺到林兩儀的異樣:他就像是個權衡利弊的機器,不斷的討價還價,為自己爭奪生命的機會。
“我付出了很慘痛的代價,才掌握了這部天階功法。”
“什麼代價?”枯塚老人倒是有些好奇,能掌握完整天階功法的,無一不是掣肘一方的風雲人物,眼前這個煉氣小東西,能有什麼值得付出的東西,來換取這至高無上的神功?
“強修太上忘情訣的代價?不過是薄情寡性,六親緣淡。”
聽了這話,枯塚老人眼皮子直接一耷拉,再也沒有抬起來。
畜生,真是個畜生!
修仙修到薄情寡性,六親緣淡,幾乎和死了沒區彆。
這類人,除了會判斷對錯,處理彆的幾乎就像是死了一般。
換句話講,林兩儀強行修煉天階功法太上忘情訣,但自身水平資質閱曆都不夠,從而走了極端,修成了太上“無情”訣。
“臭小子,你可彆想著蒙我,老子怎麼說也活了一千多年,你如果真的這樣,怎麼會想著弄死彆人呢?”
林兩儀聽了這話,腦袋裡開始不斷回響,自己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麼?
他出去,道仙宗肯定不放過他,即使他殺了枯骨老人,也不可能放過。
而他如今,為什麼要拚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去救那些弱者呢?
死了便死了吧,又不關他的事,也不是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