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歲歲:……
到底是做老子的,看看人家這反應,就是比韓仲禮來得快。
都不用龍歲歲“委婉”提醒,人家就主動提出“破財消災”。
這才對嘛!
龍歲歲遇到這麼通透的主兒,也樂得少費唇舌。
不過,贖買可以,但,這價格——
龍歲歲依然低著頭,一副溫馴的模樣。
仿佛沒有聽到梁國公的“求和”。
梁國公用力握了握拳頭,好個鄭氏,居然還敢拿喬!
她這是要做什麼?
是還嫌不夠,還是逼他來個“明碼標價”?
偏偏,把柄握在了人家的手裡,不對,也可以讓人閉嘴——
梁國公到底是上過戰場,見過血殺過人的悍將。
他寵愛楊姨娘,也是楊姨娘在他麵前足夠的溫柔小意。
不像國夫人,總是端著架子,讓梁國公感受不到被崇拜、被敬愛的感覺。
他大男子主義慣了,除了在皇權麵前,他幾乎沒有向任何人低過頭。
就是母親……其實也是因為太夫人終究沒有觸及到他的底線,否則,他除了寵妾滅妻,估計也要加上一條忤逆不孝!
他就是一個相當自我又倨傲的人。
如今,他能低聲下氣的跟龍歲歲商量,除了對方握有把柄外,也是梁國公上了年紀。
這人一老啊,有些暴脾氣也會慢慢的收斂。
但,即便收斂了脾氣,懂得了彎腰,梁國公也不是沒有堅持。
龍歲歲這模樣,在梁國公看來,就是得寸進尺。
好啊!
真當我梁國公府是隨意出入的市井鬨市?
還是當我梁國公是吃素的!
梁國公的眼底閃過一抹凶光。
他的府內,可是有幾十名的護院、家丁。
都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或是老兵的子侄。
年紀輕、武力值高,不說幾個宮裡來的老嬤嬤了,就是王府侍衛——
等等!
王府侍衛!
梁國公猛地驚醒過來,還帶著殺氣的目光,掠過了那二十個穿著盔甲的侍衛。
他的殺意,頓時褪去。
動用武力,強行扣押幾個老嬤嬤,梁國公或許還敢試一試。
畢竟這些人雖然是太後身邊的人,但終究還是奴婢。
梁國公握有祖上傳下來的丹書鐵券,總不至於真的褫奪爵位和官職。
但,王府侍衛卻不一樣,他們不是奴,而是勳貴子弟,或者良家子。
他們有著良民的身份,更是代表著趙王府。
跟王府侍衛打打殺殺,幾乎就是要造反的節奏。
鬨到朝堂上,問及原因,知道是因為逾製、僭越等引起的……嘖嘖,都不用皇帝開口,奉恩公煽動,隻那些禦史就能把梁國公噴成狗!
二十名侍衛!
全服甲胄,佩戴腰刀。
想要控製他們,需得動用至少三四十個家丁。
如此陣仗,就算梁國公府庭院深深,周圍的鄰居也能聽到動靜。
想要悄無聲息,根本就做不到!
且,一旦被發現,那就是要捅破天的大事。
梁國公並沒有外人所想想的那麼“叛經離道”、“視規矩如無物”。
人家“自汙”來著。
為了避免將來被皇帝兔死狗烹,這才——
所以,骨子裡,梁國公其實還是怯懦的。
就連自汙,也不敢搞貪財、賣官、囂張跋扈那一套。
而是、而是通過傷害自己的妻子。
不得不說,樊無疾對梁國公的評價還是精準的:又壞又蠢!
無數個念頭,飛快的在梁國公的腦海中閃過。
將利弊全都權衡了一遍,梁國公深吸一口氣。
他重新擠出一抹笑,“聽聞少夫人的嫁妝是一百二十八台,這個數字很吉利。”
“不過,若是能夠增加到一百六十抬,想必會更加吉利!”
也就是說,他願意賠給龍歲歲三十二口大箱子。
龍歲歲眼睛biu的就亮了。
哎呀呀,到底是做老子的,不但比兒子更聰明,也更加的大方。
不像韓仲禮,挨了打,知道了疼,還那麼的摳搜。
每次都是兩口箱子、兩口箱子的賠付,太小氣了。
還是梁國公慷慨。
當然,龍歲歲也知道,梁國公會這般慷慨,也是因為龍歲歲抓住的把柄更大。
不像是韓仲禮,細究起來,他並沒有什麼錯。
裝醉?
或許人家隻是靦腆,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新婦呢?
是完全可以狡辯的問題。
梁國公的逾製、僭越等,確實明晃晃的擺在這裡。
觸犯了《大齊律》,完全沒有狡辯的空間,屬於一告一個準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