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韓氏一臉哀求的看著郝氏,仿佛在期盼這個素來說一不二的威嚴婆婆能夠收回這句話。
郝氏不為所動,一張刻薄的臉上,依然冷肅。
韓氏又隻能看向龍歲歲:“雪凝!”
麵對女兒的時候,同樣是“求”,韓氏卻帶著幾分“要求”。
仿佛在說: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不聽話?
都是一家人,老太太更是家中的長輩,你恭敬著些、孝順著些,又能怎樣?
是的,韓氏隻是計較“盧雪凝”的不夠懂事、不夠孝順。
至於郝氏所說的什麼“買斷母女關係”,韓氏根本就沒在意。
說到底,她跟郝氏一樣,都不認為血脈親情能夠“說斷就斷”。
龍歲歲:……嗬嗬,對不住,我不是原主。
我不會被親情所綁架。
且,就算是原主,經曆了悲慘的一生,再度來過,她也會選擇割舍。
龍歲歲即便不看全部的劇情,隻看郝氏、韓氏等人的做派,就能想象得到原主將會有的悲劇結局。
龍歲歲麵對韓氏的不滿,直接轉過頭。
見龍歲歲如此“桀驁”,郝氏剛剛還有所緩和的情緒,又重新變得強硬起來。
“韓氏,我隻問你,你到底答不答應?”
“你若答應,你就還是我傅家的人,你若不答應,那就離開我傅家!”
郝氏早就拿捏住了韓氏,此刻放起狠話來,也就格外的有底氣。
果然,韓氏聽了婆母的“最後通牒”,不敢再猶豫。
她吸了吸鼻子,對著龍歲歲說道:“雪凝,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不聽話?”
“你既然不肯幫襯家裡,那、那你就離開傅家吧。”
至於登報斷絕關係的話,韓氏卻張不開口。
她到底是做母親的,把女兒趕出家門,已經很不慈愛了,若是再主動說斷絕關係的話,將會徹底破壞她好母親的形象。
韓氏,說穿了,也是有點兒偽善的。
她可以是被惡婆婆逼著做選擇,卻不能自己表現得太過狠心。
郝氏知道韓氏就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她會這般猶猶豫豫,全在郝氏的預料之中。
不過,也無所謂,她習慣了控製兒媳婦。
也不在乎在兒媳婦麵前,是個惡婆婆。
婆媳之間,本來就是天敵。
對兒媳婦刻薄,也並不影響她在外人麵前營造的慈愛、高貴的形象。
“還有登報!斷絕關係!”
“既然不是一家人,那也沒必要硬綁在一起。”
“以後,你姓盧的是好是歹,都跟我傅家沒有關係。”
“哼,要是丟了雪廬,再無處可去,可彆來找我們!”
郝氏今天大概是被龍歲歲氣得很了,還被迫在孫子、孫女麵前露出了醜惡的嘴臉。
郝氏索性破罐子破摔,對著龍歲歲就是一通輸出。
她放出的狠話,也格外多。
“老太太,與君共勉!”
龍歲歲卻不氣不惱,還能情緒格外穩定的陰陽人。
她的意思也很明白,既然選擇撕破臉,那以後傅家若是過不下去了,也彆跑來再道德綁架她。
以後啊,“盧雪凝”與傅家一刀兩斷,各自安好!
“……盧雪凝,你、你彆後悔!”
“不!我如果真的後悔,也是後悔沒有早些離開傅家。若是這樣的話,我父親留給我的唯一產業,也不會被人拿去抵押!”
“抵押雪廬的是你親娘,怎麼,你現在又後悔了,想要和你親娘算賬?”
“我又不是傅興邦,自己無能,卻還要騙自己至親之人幫忙替罪。”
郝氏不甘心,還想在嘴巴上占些便宜,龍歲歲也不慣著。
她甚至還把一旁目瞪狗呆的傅家姐弟拉了進來,“雪如,嘉樹,你們可要記住了,傅家的債,是你們的爸爸傅興邦欠下來的。”
“可他混賬啊,自己借錢,讓妻子簽字。”
“如今,咱媽被你們的爸爸拖累的,欠下了巨額的債務。”
“傅興邦拍拍屁股一死了之,而那些錢,卻還要咱媽去還。”
“這位老太太,隻是咱們媽媽的婆婆,人家若是黑了心、爛了肝,直接翻臉,就能把咱們推出去償債。”
“但,我們卻是媽媽的兒女,要對媽媽有責任。”
“不過呢,我已經幫媽媽還了三千塊大洋的債務,如今更是跟媽媽斷絕了母女關係。媽媽剩下的債務,可就要由你們來承擔嘍!”
龍歲歲的語速非常快,完全不給人插話的機會。
郝氏幾次張嘴,想要打斷,都沒有成功。
傅雪如、傅嘉樹這對姐弟,則從驚訝、恐懼、疑惑等情緒轉變到了不安與惶恐——
“我們、我們承擔?”他們還隻是孩子啊。
以前是父母、祖母嬌寵的千金、少爺。
哪怕父親走了,還有祖母、母親和長姐。
天塌了,也有她們頂著,怎麼忽然就、就要輪到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