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仔細的想了想,點頭道:“有點印象,我貌似在哪裡看到過這個姓氏,似乎是來自於諾曼底。”
大仲馬驚異的點了點頭:“我之前還真是小看你了。沒錯,我祖父就是來自諾曼底,諾曼底的帕耶特裡侯爵。他曾經當過法國的炮兵上校和總軍需官。隻不過後來由於揮霍無度,在法國破了產,所以隻能去聖多明戈經營種植園。
就是在那裡,他買下了我的祖母,強暴她生下了我的父親——托馬斯·亞曆山大·德·拉·帕耶特裡。
後來,我的祖父有一位在法國的親戚死了,他為了湊回國的路費,又把我的祖母和父親賣了出去。不過好在他總算還有那麼點良心,又或者是因為他年事已高不能生育,所以在繼承了親戚的財產後,過了沒兩年他又去把我父親給贖回來了。
從那以後,他就把我父親當成繼承人好好培養,但你明白的,童年受了這麼大的傷害,我父親心裡是不可能原諒那個老混蛋的。所以,在我父親成年後,他和祖父的矛盾也因為他新娶的後媽而激化了。
我父親毅然決然的準備去參軍,他把自己的姓氏從帕耶特裡改成了祖母的仲馬,隨後加入了拿破侖的軍隊。
他憑借著驍勇善戰的精神與百折不撓的勇氣,一路升到了法國阿爾卑斯山地軍團司令的職位。他打的奧地利人哭爹喊娘,他們叫他‘黑魔鬼’,我父親還曾追隨拿破侖征服開羅,他立下了很多功勳和榮譽。隻不過後來嘛……”
說到這裡,大仲馬似乎有些不忿:“我至今還是不明白拿破侖為什麼要疏遠我父親,或許就因為他與拿破侖意見不同,又或者是因為我父親獨特的姓氏?
我搞不明白,但我覺得,以我父親的驍勇善戰,他本不應該被關進監獄,我也不明白拿破侖為什麼要拒絕支付我父親的退伍金,甚至連見他一麵都不行。
以我父親對法國的貢獻,他本應該得到一個體麵的生活,或者至少應該得到一個體麵葬禮。
而不是窮困潦倒的死在家中的小板床上,隨葬品也隻有一根他常用的手杖,甚至連手杖的金把手都被他要求取下來留給家裡,因為他覺得他留給家人的財產實在是太少了。”
埃爾德聽到這裡,忍不住開口罵道:“拿破侖果然不是個東西!我就知道,一個法國矮子能乾出什麼好事情?”
大仲馬聞言擺手道:“拿破侖是拿破侖,法蘭西是法蘭西。他是個不錯的人,但是配不上做法蘭西皇帝。沒有人配得上法蘭西的皇帝之位,我就是從拿破侖身上才明白了,不論一個多麼好的人,隻要把他擺在那個位置上,他總會變得專橫無情,正因為如此,我才會是個堅定的共和主義者。
拿破侖那樣的人在當了皇帝以後都開始變得獨斷專行,路易·菲利普又是個什麼東西,他也配坐上法蘭西的王位?我就是看不慣這一點,所以才被他迫害的不得不逃離法國。”
達爾文聽到這兒,琢磨著問道:“這麼說,您躲過了這一劫,恐怕暫時還不能安心。從您的描述來看,法國政府未必不會再對您進行謀害。”
“謀害?”埃爾德聽到這兒眼前一亮:“這意思是有可能還能再乾一票?那我可得去催催菲茨羅伊上校,讓他趕緊找人把貝格爾號修好。”
亞瑟瞥了眼埃爾德,他喝了口茶:“法國人就算再笨也不可能故技重施。路易·菲利普要是和仲馬先生真有那麼大的仇恨,估計下次直接派殺手來做掉他就行。
他這次既然想把仲馬先生活著抓回去,無非是打算借他來向國內的極端共和主義分子立威。第一次沒成功,如果還要堅持著來第二次,這就已經不是一般的外交挑釁了。
而且皮爾爵士那邊通知我,外交部已經責令駐法大使向法國政府提出嚴正交涉和抗議,至於法國的新政府會有什麼反應,那就不是我們能考慮的了。”
埃爾德聽了這話,不由有些泄氣,他一甩手道:“都他媽怪科德林頓將軍!和奧斯曼人過不去可以,他為什麼要和錢過不去呢?要是把那艘海盜船留給我們,估計咱們又能多個七八十鎊的戰利品獎勵。”
埃爾德說到這裡,忽然話鋒一轉:“對了!亞瑟,你現在揣著這麼多錢,有沒有考慮做點投資生意呀?”
亞瑟端著茶杯,他看見埃爾德的笑臉,下意識的用另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口袋:“怎麼?你要帶我發財?”
埃爾德大大咧咧道:“我哪兒有那個本事?我是說,你乾脆考慮考慮買個房子吧?房子可以置辦在倫敦,也可以置辦在你老家約克郡。
在倫敦買房的好處,就是你除了自住以外,還能很容易把空置的房間出租。
在你們老家買呢,那就要買大一點的,或者直接買點田產也行。這樣等到了選舉期間,就會有人上門求你出售手裡的選票了,那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亞瑟聽到這兒,琢磨了一下,覺得埃爾德說的好像是有點道理。
且不提買房出租不出租的,內務部現在給他的任務是24小時監視保護大仲馬,但要做到這一點談何容易?
白天他可以找一些警官陪著大仲馬轉悠,但晚上睡覺的時候,他總不能再派幾個人守在大仲馬的房間裡吧?
就算大仲馬同意,那房東和其餘房客也未必能同意呀。
他抽出那張英格蘭銀行的一千鎊支票看了眼,又翻出了那張被他揣在懷裡焐了好幾天的羅斯柴爾德銀行五百鎊彙票。
他抬頭衝著埃爾德問道:“你覺得一千五百鎊能買個什麼樣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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