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堡劇場外的小酒館裡,由於今晚的音樂會,就連這裡都特意延長了營業時間。
亞瑟坐在胡桃木椅子上,一隻手撐著吧台,另一手用勺子攪動著泛著銀白金屬光澤白蠟杯裡的啤酒沫。
托尼和平克頓一左一右坐在他的身邊,他們倆的臉上還殘留有一絲驚魂未定的表情。
托尼捏著帽子放在吧台上,舉起啤酒杯飲了一口,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手這才停止了發抖。
“亞瑟,你簡直不知道今天到底有多驚險。要不是有菲歐娜幫我們打掩護,咱們差點就露餡兒了。”
亞瑟聽到這話,攪動酒杯的動作忽然一停:“出什麼問題了嗎?”
托尼開口道:“本來一切都好好的,我們按照原定計劃,讓阿倫這小子順著通風口爬進去,菲歐娜替他打開利文夫人的臥房,在外麵放風。但是誰也沒想到,前陣子外出遊玩的利文伯爵突然度假歸來。
興許是利文伯爵趕路太累了,他回到大使館後直奔臥房倒頭就睡。好在阿倫這小子機靈,趁著對方沒進門的時候一下子竄進了床底,這才沒有搞出問題。”
“床底?”亞瑟聽到這裡,忽然想起了大仲馬和湯姆剛剛給他描述的神奇經曆:“或許今晚我睡覺前也應該掃一眼床底,那裡好像已經變成了一個熱門地區。”
“亞瑟,你說什麼呢?”
“沒什麼,我隻是感覺自己似乎有些明白利文夫人今晚急著離開的原因了,原來是丈夫回來了。我原來還以為他們這些上流社會的貴族不在意這些流言蜚語呢,看來是我想多了。”
托尼聞言搖頭道:“或許利文夫人提前離開並不是因為這個,因為阿倫告訴我,利文伯爵睡了沒一會兒,就被仆人給叫了起來。聽他們言語中的意思,好像是有一位遠道而來的信使想要見他,菲歐娜小姐趁著給信使上茶的時機湊過去聽了一會兒,但是由於他們的德語口音太重,菲歐娜小姐聽了半天,隻鎖定了一個兩個關鍵詞,一個是華沙,一個是波蘭。”
“波蘭?”
亞瑟一聽到這個國家,立馬感覺有些不對勁。
現在的波蘭王國是在1815年拿破侖戰爭結束後在華沙公國的基礎上建立的。
在瓜分拿破侖戰爭勝利果實的維也納會議上,俄國為了不引起英、奧等國的過度忌憚,拍著胸脯向大夥兒保證新成立的波蘭王國隻不過是與俄羅斯帝國組成共主邦聯,波蘭依然可以擁有獨立的軍隊、議會、貨幣以及法律,俄國沙皇在接受波蘭王位的同時也將會依法依規向波蘭王國憲法宣誓效忠。
但實際上,過了沒幾年,俄國就開始在波蘭搞起了新聞審查,禦前辦公廳的秘密警察也很快在波蘭肆虐了起來。
一批批的波蘭地下組織被禦前辦公第三廳連根拔起,遭到取締的政治團體數都數不清,槍斃、流放的波蘭人更是能從華沙城東排到城西。
而到了現任沙皇尼古拉一世繼位的時候,他更是變本加厲。尼古拉一世不僅拒絕宣誓遵守波蘭憲法,而且還不斷限製波蘭王國在邦聯政體下的權利,政府和議會官員不再由選舉產生,而是由尼古拉一世直接任命。
波蘭的天主教會一律查禁,至於波蘭的東正教會也沒好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