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維多克看到有客人來了,趕忙放下手中的鍍銀餐叉,正了正衣領,笑容滿麵的站起身迎接道。
“先生,您果然有眼光,一眼就相中了我們布雷奧克偵探事務所最新加盟的強力外援——亞瑟·黑斯廷斯爵士。來,您快這邊坐。索菲!姑娘,去給這位客人來上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喔,對了,差點忘了問您,您是更喜歡口感濃鬱的黑咖啡,還是灑了可可粉的歐蕾咖啡?又或者,您更喜歡奧斯曼風格的、加了肉桂和丁香的土耳其咖啡?”
那位客人見到了維多克,先是一愣,旋即退出門外又看了眼門外掛著的肖像畫,這才笑著開口道:“原來您就是那位傳說中的神探弗朗索瓦·維多克先生啊?我在巴黎綜合理工大學讀書的時候,就聽說過您的大名。呃……不過,我今天不是來辦理偵探業務的,我隻是有些私人問題想要谘詢亞瑟·黑斯廷斯爵士。”
“喔!您是說谘詢業務?這其實也在我們的業務範圍之內。”
維多克笑著拿起桌麵上的業務名單,衝著客人遞了過去:“您看看這個,本公司向公眾推出的這些服務項目,都是在我心中醞釀了很久的,而且也是本公司能獨立承擔和付諸實施的。實不相瞞,我在辭去公職後,一直致力於搜集商務方麵的信息。那些在過去30年中,曾經受到法庭起訴,或者是被判過刑的詐騙犯,都已被一一錄入本偵探社的名單之中,隨時聽我調用。如需服務,歡迎垂詢。單次谘詢收費5法郎,包年服務隻需20法郎。”
那位客人被維多克的熱情好客弄得有些窘迫,他禮貌的摘下帽子開口道:“很感謝您的熱情招待,但是,先生,我想要谘詢的事情並不是商業上的,而是自然哲學方麵的問題。”
劉維爾在維多克的帶領下入了座,他接著開口道:“他是路橋學校的教授,也是科學院力學部的成員之一。他看見了您那天隨手寫下的論文,因此非常崇敬您在數學方麵的造詣。這位先生目前正在研究旋轉係統中物體的受力情況,他發現如果物體在勻速轉動的參考係中作相對運動,就有—種不同於通常離心力的慣性力作用於物體,但是他卻苦於無法找到這個慣性力的數學表達式。因此,他派我來問問您,您對於這方麵的研究感不感興趣?如果您確實有這方麵意向的話,改日他希望能找個恰當的時間登門拜訪您。”
“當然不會。”
或許是因為心態放鬆了,亞瑟的坐姿也變得舒展開來,他夾著煙鬥侃侃而談道:“不得不說,一個人的命運啊,當然要靠自我奮鬥,但是也要考慮到曆史的行程……”
“嗯?梯也爾?”維多克點著煙鬥:“你問他乾什麼?”
而根據亞瑟從剛才一路上的見聞來看,在大部分麵包店當中1條法棍麵包售價1個蘇,1條羊肋排則可以賣到7個蘇,包下一輛出租馬車一個鐘頭則需要40個蘇。
一千克桃子賣4個蘇雖然不算很便宜,但攤主倒也沒有坑他,還算是在合理價格範圍之內。
小販殷勤的裝好桃子,笑嗬嗬的開口道:“先生,一千克桃子,收您4個蘇。”
亞瑟摸出一顆桃子遞給維多克:“那幫奴隸主表示了強烈抗議,並且表示釋放大量奴隸可能會在海外殖民地造成極大的不穩定。廢奴主義者與擁奴主義者在議會僵持不下,但站在不列顛社會的角度來說,尤其是在輝格黨剛剛大獲全勝的背景下,廢奴已經成為了大勢所趨。所以,廢奴主義者與擁奴主義者決定各退一步,達成了一個相當不列顛的妥協決議。”
劉維爾看見了亞瑟,終於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爵士,真是萬幸,您果然在這裡,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和科裡奧利先生交代。我前兩天本來打算在頒獎典禮結束後就去找您的,但是那天您走的太急了,以致於我都沒跟上您。”
不過雖然對於亞瑟來說,這些桃子並不算貴,但不代表對於所有人來說都不貴。
亞瑟將鋼筆重新插回衣兜:“這隻是我個人的、一個小小的、武斷的猜測,但是對不對,就麻煩您拜托科裡奧利先生自行驗證了。至於接下來的時間,我可能需要和維多克先生一同出去辦理業務,他說好了要帶我好好的遊曆巴黎一番,還要去那個劊子手參孫先生的家中坐坐,您說是不是,維多克先生?”
香榭麗舍大街上,馬車的鐵輪在鵝卵石上滾過,發出清脆的嗒嗒聲,與街頭藝人的手風琴旋律、商販的叫賣聲、行人間的低語交織成一段悠閒的圓舞曲。
劉維爾這突如其來的一手,頓時將亞瑟給逼到了拐角處。
或許是擔心二位客人不相信,他甚至還熱情的檢出一顆令他最有自信的桃子,拿圍裙使勁擦了擦後遞到了亞瑟的手裡,示意他可以先嘗後買,完全沒有問題。
每天在巴黎的紙盒廠乾14個鐘頭,隻能拿到4個蘇的薪水。而17個小時的縫紉工收入則稍微高一點,他們可以拿到12個蘇。而對於工人們來說,塞納河的碼頭裝卸工則是其中最吃香的活兒了,這份工作雖然很累,但卻可以拿到30個蘇的報酬。
作為一名在蘇格蘭場修行已久的社會公器,他自然有辦法搞定這種解決不了但也不好拒絕的棘手問題。
維多克此時正與亞瑟駐足於一家路邊的小水果攤前,健談的攤主頭戴草帽,胸前係著沾染著果漬的圍裙,他正極力向二位紳士推銷著自家上好的蜜桃、櫻桃、醋栗以及柑橘。
“擁奴主義者同意在不列顛國內及海外殖民地徹底廢除奴隸製度,而廢奴主義者則同意由政府出資2000萬英鎊從奴隸主的手中贖回奴隸,以此來彌補他們在經濟上的損失。”
雖然明知道自己可能看不太懂,但亞瑟還是裝模作樣的拿起了那份稿件,隨手翻了幾頁。
“啊……這是當然,您二位慢走。”
劉維爾從他隨身攜帶的小牛皮包裡取出了一疊論文擺在了亞瑟的麵前:“這是科裡奧利先生的論文初稿,您現在就可以先過目,或者您很忙的話,晚上再看也可以。如果覺得合適,隨時都可以派人來科學院或者理工大學通知我。”
亞瑟聽到這話,端著咖啡的手半天都沒放下來。
“我知道。”維多克開口道:“但是你們雖然禁止販奴,但蓄養奴隸不依然是合法行為嗎?你可以在國外買,然後再帶回倫敦,這樣他們也不能說伱什麼。”
維多克看見亞瑟心滿意足的提起了那袋剛剛采購的桃子,叼著煙鬥打趣道:“老弟,你這樣可不像是一個爵士。我還從沒見過哪個爵士是自己上街提著大包小包買水果的,你應該給雇幾個隨從,或者最次最次也得買兩個忠誠的黑奴。”
至於具體負責改進度量衡的任務,自然是落到了法蘭西科學院的身上,或者更準確的說,是落到了那個被大革命砍了腦袋的拉瓦錫頭上。
亞瑟開口道:“當然不是。剛剛那個來到事務所裡的年輕人,是法蘭西科學院的助教。前不久,我在去法蘭西科學院公乾的時候,碰上了一位你們政府當中的大紅人——路易-阿道夫·梯也爾先生。對於他,你了解的多嗎?”
劉維爾原本正端起咖啡,但咖啡杯還未湊到嘴邊,亞瑟便已經將那行簡潔明了的式子推到了他的麵前。
而對於生活在巴黎的人來說,如果想要維持一個溫飽的生活水平,每天在衣食住行上怎麼也得花費20個蘇,也就是1法郎。
“啊……”
……
如果硬要說在巴黎生活比在倫敦強在什麼地方,除了明媚的陽光。美味的法國菜、風格迥異的法蘭西美人以外,那就是他們的公製度量衡單位比不列顛的英製度量衡友好多了。
劉維爾聞言不由愣道:“爵士,您在說什麼呢?”
前台的姑娘禮貌的詢問道:“這位先生,您還需要什麼幫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