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剛的對話裡,可以看出,納皮爾將軍貌似在葡萄牙乾得不錯,他幫助葡萄牙自由派全殲了**派的海上力量。
不過對於皇家海軍的退役將軍們來說,這也算不上什麼太新奇的事情。
畢竟在納皮爾之前,‘炸彈船狂人’托馬斯·科克蘭將軍與‘瑞典騎士’西德尼·史密斯將軍早就已經先後幫助南美洲各國擊敗了西班牙、幫助瑞典殲滅了沙俄的波羅的海艦隊等等。
至於喬治·埃利奧特爵士,更可以算是亞瑟的老相識了。
二人首次見麵是在當年科德林頓將軍舉辦的私人宴會上,而在亞瑟受封‘下級勳位爵士’時,正是埃利奧特站在國王身邊替亞瑟捧著騎士金馬刺和鬥篷的。
一想到這裡,亞瑟便轉身衝著維多克打了個眼色,示意他自己要出去逛逛。
亞瑟剛剛推開門,迎麵便看見了一個頗有些熟悉的麵孔,或者更準確的說,那是他的一位師長——達拉莫伯爵約翰·蘭姆頓。
在不列顛,每每提到這位閣下,首先讓人想起的不是他做了什麼事情,而是他是首相格雷伯爵的女婿。他與格雷伯爵的這層身份太過耀眼,以致於大部分人都忘記了這位閣下自身也絕非泛泛之輩。
總而言之,這是一位老輝格黨,在大部分時候,他都與亞瑟的恩師布魯厄姆勳爵站在一個戰壕裡支持天主教徒解放運動、支持議會改革、支持自由貿易、支持普及教育、幫助建立倫敦大學、主張取消不非國教徒的所有法律障礙。
正因為如此,亞瑟與達拉莫勳爵認識的時間其實相當之早,早在倫敦大學就讀時,他便已經認識了這位外號‘激進傑克’的自由派代表。
不過,亞瑟對於這位偶爾會來校園裡發表演講的兼職教師印象最深刻的,還是他私下裡與達拉莫伯爵閒聊時,聽到的一番話。
當時達拉莫伯爵相當自然的告訴亞瑟“我認為每年40000英鎊可以稱得上是中等收入,一個可以安穩生活的收入。”
這樣的言論自然令當時年花費堪堪達到20鎊的亞瑟大受震撼,甚至直到現在,亞瑟都沒有達到達拉莫勳爵口中的中等收入水平。
不過,40000鎊的收入倒不是達拉莫勳爵在吹牛,因為這家夥有一個令世界上絕大部分人都羨慕不來的身份——不列顛新西蘭公司的創始人兼董事長。
自從1825年新西蘭公司成立以來,它很快就掌控了整個新西蘭絕大多數的商業機構,並壟斷了當地的亞麻、木材以及珍珠等奢侈品貿易。
這樣的財富使得達拉莫伯爵可以早早地在41歲的年紀便宣告退休。
作為首相的女婿,起草議會改革法案的主要成員之一,他本可以在內閣裡繼續擔任一個重要職位,但是他卻選擇早早地離開政壇。
至於原因嘛,也很簡單,他感覺有人竊取了他在議會改革過程中的功勞。對於這樣一位不缺錢的人來說,青史留名便成了唯一的追求,然而他的目標卻被眾人忽視,這讓達拉莫勳爵感覺遭受了侮辱,所以便在議會改革完成後不久便向嶽父格雷伯爵提交了辭呈。
而格雷伯爵也一直很擔憂這個激進派女婿的行事風格,尤其是在去年議會改革的暴動發生後,輝格黨內部也開始反思起了自己的行事手法是否過於激進。所以當達拉莫勳爵這樣的激進派代表一提出辭職,格雷伯爵便立刻批準了。
當然,達拉莫伯爵的離開是相當體麵的。就像是亞瑟離開倫敦時被封了個爵士一樣,達拉莫伯爵在離開倫敦同樣進了爵,原本隻是男爵,而現在則是伯爵。
正如亞瑟發現了達拉莫伯爵那樣,達拉莫伯爵也發現了亞瑟這個倫敦大學的優秀畢業生。
他睜大了眼睛,旋即臉上多了些許笑容,走上前來親昵的拍了拍亞瑟的肩膀“喔,亞瑟,你怎麼在這兒?”
亞瑟摘下帽子問了聲好“閣下,聽說您的身體不好,您這是來巴黎養病了?”
達拉莫伯爵哈哈笑道“確實,我的偏頭痛是老毛病了。隻要遠離倫敦,遠離威斯敏斯特宮,我的身體立馬就好轉了。你說這事情奇不奇怪?”
亞瑟笑了聲道“其實我也差不多,我的心臟在倫敦穿了個孔,一到巴黎立馬又長出心來了,您說這事怪不怪啊?”
達拉莫伯爵也明白亞瑟是什麼意思,這年輕人十有**是在揶揄內閣和議會裡那幫家夥沒有良心,怎麼就這樣把他給甩去了漢諾威。
同樣是受到了排擠,達拉莫伯爵多少有點與亞瑟同病相憐的感情。
而且從另一方麵來說,達拉莫伯爵還是挺感謝這位從倫敦大學走出來的學生在6月5日那天成功穩定住了倫敦的局勢。
如果當天的暴動擴大為了起義,那麼達拉莫伯爵這位一直鼓動議會改革,還親自起草了議會改革法案的家夥,一定逃不過黨內的清算。
他出聲安慰亞瑟道“有的人沒記性不代表所有人都沒記性。亞瑟,你是個好樣的,艦隊街的報道我都看了,那幫記者要麼是不了解內情,要麼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以當天倫敦的局勢,你在自己的位置幾乎已經傾儘所有了。”
亞瑟聽到這話,心中也算是稍稍安了心。
他也沒想過達拉莫伯爵會給他許下什麼樣的承諾,但是他必須得儘可能的在所有遇見的不列顛政壇人物麵前展示自己。畢竟漢諾威可不是坐落於威斯敏斯特宮和白廳街腳下的,而他也沒有喬治·埃利奧特爵士這樣的哥哥或者納皮爾家族這樣雄厚的底蘊。
所以,你不麵對麵的整出點漣漪,說不定這幫家夥哪天還真就把自己給忘了。
與維多克躲在旅館裡監視彆人偷情這樣的活計,他可不想乾一輩子。
達拉莫伯爵說到這裡,又給亞瑟引薦起了身邊的同伴“來,亞瑟,我來替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約翰·鮑寧先生,他是不列顛一位論派協會的外務秘書。之前還擔任過《威斯敏斯特評論》的主編,他與邊沁先生也算是老朋友了。”
亞瑟聞言,笑著與鮑寧爵士握了握手“我從前聽邊沁先生提到過您,不過我對您最感興趣的一點在於,邊沁先生說,您即便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傑出的語言學家,也必定是在前三的。您好像會說兩百種語言,這是真的嗎?”
鮑寧對麵前這位倫敦大學的結晶印象不錯,他謙虛的笑了笑“邊沁先生對我實在是過譽了,我暫時還沒有掌握兩百種語言,隻有一百出頭,能夠流暢交流的大概有60種,不過能讀寫200種語言確實是我的目標。”
亞瑟本來隻是想同鮑寧開個玩笑,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對方居然真的掌握了數量如此眾多的語言。
哪怕讓亞瑟掰著手指頭數,他都未必能數出60種語言,但對方居然能夠用60種語言交流。
鮑寧看到亞瑟驚訝的臉色,不由笑著問了句“我記得倫敦大學裡應該是開設了希臘語、拉丁語、法語、西班牙語和德語的教程,你在那裡讀書的時候,學了哪幾種?”
亞瑟眨了眨眼“希臘語、拉丁語這兩門在學校是必修,西班牙語和法語我也輔修了一點,這次為了做好在漢諾威王國的新職位,我又突擊學習了一些德語,但是說的還不流利。”
說到這兒,亞瑟又冷不丁的提了一句“對了,漢語我也略懂一些。”
達拉莫伯爵聽到這話,笑著來了一句“真的,亞瑟,你懂漢語?你該不會是聽到了我和鮑寧之前的對話,所以才冒出這麼一句的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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