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埃德蒙柏克所言良好的意圖不足以構成政治行為,結果才是重要的。大部分曆史學家與政治家也秉持著同樣的觀點。因此,在很長一段時間的曆史研究當中,曆史學家們經常會忽視‘青年意大利’1833年在熱那亞發動的那次失敗遠征。
就算他們偶爾提及,大多也是以此為例,來批評馬誌尼、加裡波第等‘青年意大利’的領導人早年的思想不成熟與不切實際。馬誌尼原本以為隻要遠征軍舉起綠白紅三色旗,喊出意大利民族獨立與統一的口號,意大利的人民便會簞食壺漿的加入他們的大軍。
然而從後來的情況看,這完全是荒唐的妄想。起義失敗了,其主要原因是‘無邪的天真和叛徒的出賣’。客觀現實和主觀信念完全脫節,這是由於他們對勝利的渴望過於迫切而引起了不恰當的錯覺。馬誌尼和加裡波第等人夢想中的人民和現實中的人民差距過大。所有這些,都必然導致對形勢的錯誤估計。
當時,馬誌尼主觀地認為在撒丁皮埃蒙特王國,民眾對國王卡洛阿爾貝托已經普遍不滿。人民渴望自由,不甘心做外國的亡國奴,隨時準備揭竿麵起。所以,隻要采取果敢行動,特彆是再加上一支裝備精良的軍隊從瑞士和法國越境進入意大利,沿途號召人民起來革命,並得到積極響應,沿途城鄉就會產生連鎖反應,部隊也會在前進中壯大。而對皮埃蒙特早就深惡痛絕的熱那亞也將參與起義。
馬誌尼天真的以為在這雙重威脅麵前,卡洛阿爾貝托國王可能會作出一定讓步,就像是一年前英國政府在麵對議會改革暴動時所做的那樣。這樣,革命就會在亞平寧半島全麵爆發,整個意大利將燃起熊熊烈火。
在行動之前,馬誌尼曾經鼓舞他的同伴們說:“隻要我們以勇敢的行動點起星星之火,意大利南從西西裡島,北到阿爾卑斯山,全國會變成一座火山,隨時都會噴發。”
在大部分關於馬誌尼和加裡波第的傳記當中,都記載了熱情如火的加裡波第曾經對馬誌尼鼓舞士氣的話語高聲歡呼、揮舞他的水兵帽。但是,在近期英國外交部解密的一份檔案中,卻出現了對這次失敗起義的另一種詮釋說明。在勇敢的青年意大利成員身後,還隱藏著一位淡定從容並且隱藏的非常好的影子。
作為熱那亞起義的主要推動人之一,他的身份直到百年之後才被解密確實十分令人驚奇。這或許要歸功於他的敏感身份以及他曾經掌握的滔天權利。即便首相的經曆都無法受到如此高規格的保密待遇,但是這位大名鼎鼎的英國情報機構負責人卻享受到了此等禮遇。
先是蘇格蘭場的傳奇,然後是英國外交史上數一數二的離岸平衡手,無數著名報告的主要起草人,保守黨與自由黨之間的最大公約數,倫敦大學學院黑斯廷斯學院的冠名人,兩位英國傳奇首相最倚重的得力助手,與威廉馬歇爾並列的不列顛史上最偉大騎士,曆仕三朝的國家棟梁,白金漢宮的知名寵臣及宮廷元老,生於約克郡卑賤的鄉下豬圈,死後歸葬威斯敏斯特教堂極儘哀榮。
不喜歡他的人指責他是奸詐狡猾的歐陸陰謀家,是歐洲人民的公敵,是19世紀的馬基雅維利,他是下賤的英國俾斯麥,令人作嘔的倫敦黎塞留,他的道德水平甚至將梅特涅和塔列朗都襯托的宛如處女一般純潔。
但是,快人快語、直爽待人的大仲馬卻熱情地稱呼他為‘我的好兄弟,一輩子的好朋友’,阿爾弗雷德丁尼生為他寫詩,弗雷德裡克肖邦替他譜曲,海因裡希海涅不忍指責他哪怕一句,查爾斯狄更斯認為他是當時世界上最出眾的人物,埃爾德卡特願意為他赴湯蹈火,查爾斯達爾文稱他為‘人類進化的完全體’,邁克爾法拉第讚揚他是‘艾薩克牛頓第二’……
先生們,女士們,請允許我隆重的為你們介紹這位意大利人民從不知情的老朋友
他的左腳站在保守黨的領地,右手高舉著自由黨的大旗,迪斯雷利與他情同手足,格萊斯頓與他稱兄道弟,保守黨黨魁與自由黨黨魁共同構成了他翅膀的兩翼。
他的腦中充滿無神論思想,心中卻常懷上帝,他以紳士禮儀行使流氓權利,他以高禮帽、燕尾服和古龍水掩蓋身上的地痞氣息。
不管《英國佬》的年度最佳情人評選榜單第一名如何變動,他都常年穩居第二名。
初次指揮亮相是指揮蘇格蘭場警員在倫敦塔下取得的‘大捷’,最後一次現身是在克裡米亞戰爭的硝煙炮火中的死亡衝鋒,並且兩次行動都同樣成功。
從取締腐敗的軍隊製度到建立總參謀部,從創建軍情五處的前身倫敦警務情報局到統籌建立全英情報體係,從打擊費拉不堪的賣官鬻爵陋習到栽培起英國引以為豪的常任文官體係,在曆史文件的每個角落都能看見他的身影。
在長達半個世紀的時間當中,他都是這個橫跨五大洲四大洋世界性帝國的第一公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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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來到這世界之前,英國人民一無所有,除了濟貧院。
而在他瀟灑轉身之後,英國人民有了養老金、醫療補助和普選權。
他改變了不列顛,但卻謙虛地堅稱自己隻做了三件微小事情。
他在皇家學會的聖誕公開演講日親切地告訴到場的孩子們,他的貢獻與過錯應當交由曆史來定論。
但是隔天,他便將所有關於自己的文件列為官方保密名單的最高保密等級。
這便是亞瑟黑斯廷斯爵士,流氓紳士,地痞騎士,三次婉拒貴族頭銜的英國第一平民,意大利人民的隱秘解放者,不列顛人民的幕後救星,高尚與下作的矛盾體,偉大的,大不列顛之影!
――羅曼諾烏果裡尼《意大利統一的秘辛倫敦、巴黎與羅馬的三大軸心》
加裡波第與大仲馬在那位埃及港務局長的問題上爭論許久,但是他們倆誰都說服不了誰。
但是這絲毫沒有影響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
因為從性格上來說,大仲馬與加裡波第的脾氣非常接近,兩人不僅都是共和派,而且都不屑於隱藏自己的政治觀點。如果按照法蘭西目前施行的法律,僅僅是他們兩人見麵這一會兒工夫說出去的那些話,就足夠判處上百起終身苦役了。
大仲馬與加裡波第越聊越投緣,二人的葡萄酒喝了一杯接著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