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泰安城,大學士謝芝鴻被丁憂的事情是公開的秘密,隻不過有人選擇閉口不提,有人選擇把酒高歌。
緩步走在自己走了好多年的路上,一時間謝芝鴻也是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感慨,默默地歎息了一聲。
“謝大人今日是最後一次早朝了吧?怎麼改成步行了?”
一輛馬車緩緩地從謝芝鴻的身邊經過,馬車中的人也是抓緊一切可以奚落謝芝鴻的機會。
不過謝芝鴻的臉上卻並沒有多少憤怒,隻是平靜的說道:“老人來,筋骨也會越來越差,趁著自己還能走動的時候多走動走動,看看這之前都不曾看過的風景也是挺好的。”
看著謝芝鴻油鹽不進的樣子,那人也是憤憤的扯下了馬車的車簾。
謝芝鴻依舊是哼著小曲,優哉遊哉的走在街道上,隻有那些平頭百姓看著身著朝服的謝芝鴻才下意識的躲得遠遠的。
憑借著朝服,謝芝鴻也算是一路暢通無阻,直接到了宮門前。
看著幾個跟自己關係還算是不錯的老臣對自己打招呼,謝芝鴻也是忍不住的笑道:“老夫隻不過是在家丁憂,又不是彆的,你們幾個這一副哭喪著臉做什麼?”
除了歎息聲再無其他的聲音,幾個老臣也是隻能遙遙對著謝芝鴻拜彆,再無其他。
而讓謝芝鴻意外的是,這個時候敢跟自己靠近的人竟然是當朝的太師慕容霆露。
謝芝鴻的餘光瞥了一眼身邊的慕容霆露,然後說道:“慕容太師這個時候靠近老夫,可不是什麼好跡象,是不是覺得老夫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慕容霆露撇了撇嘴看向謝芝鴻,語氣中帶著些許的嫌棄說道:“你這都被丁憂了,怎麼還改不了嘴賤的這個毛病?”
謝芝鴻也不還擊,隻是解釋道:“這不是想著最後一次上朝嘛!以後庶民謝芝鴻想要見慕容太師可就難了!”
慕容霆露呸了一聲,然後嫌棄的看著謝芝鴻說道:“你不知道老朽的家在哪裡?當初給你那閨女提親的時候,你可是一天去八趟!”
被慕容霆露提及陳年舊事,謝芝鴻也是忍不住老臉一紅。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談了,我女兒現在在婆家過的不錯,你這為老不尊的,就不要總提及此事了!”
甩了甩衣袖,示意這件事就此作罷。
又走了一會,謝芝鴻才好像是想起了什麼,對身邊的慕容霆露說道:“今日應該是老夫最風平浪靜的一天,下了朝,你請老夫吃個飯?”
慕容霆露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謝芝鴻說道:“你不是有一個了不起的弟子嗎?怎麼窮酸到在我這裡打秋風了?”
謝芝鴻砸了咂嘴,隨後也是對慕容霆露笑道:“這不是能省則省嘛!再說了,我畢竟是做師父的,哪能一直吃徒弟的,偶爾也要換一換口味才行!”
慕容霆露轉頭看著謝芝鴻,趕在邁入乾清宮之前,狠狠地呸了謝芝鴻一聲。
進入大殿,隨著群臣一起對李哿行禮,隨後已經無事一身輕的謝芝鴻也是心照不宣的站在了隊伍的最後。
隻是當站在最後位置的謝芝鴻看到走進大殿的老人時,心頭也是不由得一驚。
悄悄的看向端坐在龍椅上的李哿,謝芝鴻也是暗暗地心驚,原來自己隻不過是陛下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