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經伍青這麼一提醒,他也明白了。
霜葉國師的藥已經生效,她或許能動手了!
於是她任洪承略拿走大部分寒鳩散,自己偷偷藏起幾小粒。
想到這裡,洪承略眼眶又發燙了。
霜葉國師的藥果真能治好她,她的病明明已經在好轉,最後卻依舊選擇赴死!
她用生命給他鋪路!
伍青感受到洪承略身上的殺氣越發濃鬱,駭得跪地不起。
洪承略瞪著他的後腦勺,強忍揮刀的衝動。
廢物!若非這廝給藥,阿金現在還活著。他用力握拳,又慢慢鬆開,把眼裡的恨意藏得很深。伍青是霜葉國師器重的手下,就這樣打殺了,他回去貝迦不好交代。
伍青額頭的汗滴到地上了:「屬下鑄成大錯,萬死難贖,請洪將軍責罰!」
他坦言自己「鑄成大錯」,但絕非「害死夫人」。阿金取死,是她個人意誌。
洪承略長長呼出一口氣:「記著吧,後麵再罰。我現在要你先去辦一件事。」
伍青目前也是他和貝迦國聯係的惟一紐帶,他孤身在鳶軍大後方帶領潯州遊騎搞事,來自年讚禮和貝迦國的援助就格外重要。
「將軍請說!」伍青懸著的心這才放下,讓他辦事,就是不打算殺他了。
」我要和年讚禮會麵。」洪承略冷冷道,「你去安排。就對他說,我有辦法幫他達成目標,登陸到邯河南岸去。」
嗯?伍青一呆,有這種辦法?
他們監視鳶營多日,趙盼這人治軍布防還是很有一手的,否則潯州人南下的腳步不會被擋在邯河以北。
現在洪承略卻說,他能輕輕鬆鬆打破這種局麵?
「有問題?」洪承略看他不動。
伍青趕緊道:「屬下立刻去辦!」也不顧山洞外傾盆大雨,就衝出去了。
怎麼冒著暴雨和洪災跟對岸聯係,考驗他的時候到了,反正必須辦成。
這種時候,挨雨澆也好過待在洪承略身邊。
……
五個時辰之後。
洪承略乘坐董銳的怪鳥飛越洶湧大河,直抵對岸的潯州大營。
雖說洪水先侵吞南岸,但潯州人還是很謹慎地撤離北岸,同樣後退了近二百丈距離。
水火無情,不是人類能夠承受之重。
董銳的怪鳥也不適應在這種天氣飛翔,好在它還有輕身術輔助,這才能勉強飛一趟短途。
它在潯州大營前落地,洪承略跳下來,見營防森嚴,倒有一派氣象。
他這裡剛落地,營中就奔出數騎:「來者通名!」
「洪。」
這幾人讓出一匹馬來,顯然事先得過吩咐∶「洪將軍請,我們年大人在帳中相候。」
洪承略上馬跟進,那頭怪鳥縮小身形化作烏鴉那麼大,停在他肩膀上甩了甩腦袋。
這一幕不常見,眾人都多看兩眼。
而後,洪承略就被一路引進中軍大帳。
已經有人倚門而望,見他奔近,也不顧雨水滂沱,上前拉住韁繩大笑∶「洪將軍,彆來無恙!」
「年大人,久違。「洪承略伸手與他一擊掌,跳下馬背,共同入帳。
這人白臉長眉,氣宇軒昂,眉目與年鬆玉有三分相似,正是曾經的鳶國征北大將軍年讚禮。
他轉投北方妖國後,貝迦國仍命他為潯州牧,軍政一把手。
兩人坐定,立刻有親兵奉上熱茶,又獻乾巾,供他們擦臉拭水。
年讚禮熱情道:「用過飯沒有?我們今天有現殺的小羊,嫩得很哩。」
他和洪承略不打不相識,從前他守鳶國北境,而洪承略是貝迦國的統兵大將,各自帶兵在邊境線上交過手,他還吃了個虧。
聽伍青說洪承略請求見麵,他相當重視。
洪承略啜了口熱茶:「多謝,但不必。我冒昧來找年大人,是有事相商。」
這人果然直來直去。年讚禮挑了挑眉,就聽洪承略接著道:「對麵的趙盼已經收到一萬石軍糧。親率夏州運糧隊來前線的,是新任夏州總管賀淳華。這消息,年大人知道麼?」
年讚禮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我聽說了。」
賀淳華已到前線好幾天了。他跟這人有殺子之仇,這就又多了一個殺退鳶軍、蕩平夏州的理由。
「年大人已經在邯河北岸與趙盼對峙近兩個月,可有打算何時總攻?」
這話隱隱有發難之意,年讚禮就當沒聽出來∶「原定汛期末尾。趙盼這人把功夫都做在防守上,不輕出、不冒進,拋餌給他也不吃,隻一味結寨駐防。」
再結合邯河天塹,他的確不好攻上南岸。
他頓了頓:「不過鳶軍有硬傷,成天缺衣少吃,艱難維持,再熬些時日,我們或可輕取之。」鳶國內部有多朽爛,年讚禮比彆人都清楚。趙盼再強不過一將,有的是滿廷君臣給他拖後腿。鳶軍後勤補給始終是個大硬傷,論持久戰,優勢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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