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半夜回來的,一回來就到丹娘的屋子裡報道,可把她嚇得不輕。還好丹娘記得他身上那熟悉的氣息,迷迷糊糊間她掀起床簾,將一盞古銅色的羊角燈撥亮了舉起來,這才看清了床邊的男人。
丹娘的瞌睡蟲跑了一半,歪著臉憨憨地說:“你來找我請安嗎?這也太早了啊,天還沒亮呢。”
沈寒天又被逗樂了。
找她請安,也就這個小傻子能說得出這樣的話了。
他笑笑,把一樣東西塞進她手裡:“給你帶的。”
說完,他推動輪椅離開。
丹娘迷迷糊糊地看著手裡的東西,隻覺得觸手冰涼溫潤,再眨眨眼睛,總算看清楚了,原來是一塊玉佩。
用精致的紅線纏著,更襯得這塊玉佩潔白無瑕,通透圓潤。
即便她不懂珠寶首飾,也知道這是一款上好的玉佩。
她滿心歡喜:“哎,哪有女人不喜歡首飾的,也難為這男人有心了,嘻嘻嘻……不知道能賣多少錢。”
還沒走遠的沈寒天聽得清清楚楚。
一口悶氣上來,他使了個眼色,很快兩個童子出現,將他推到丹娘的窗外,他冷冷道:“敢賣了,你就活不長,明白?”
丹娘這下徹底嚇醒了。
一陣無語,她支支吾吾地解釋:“我就是這麼說說,哪有你這樣的,還學人聽牆角。我不賣,我天天戴著,我老公送給我的,我乾嘛不戴。”
她嘟囔著,把玉佩掛在脖子上,重新鑽進被窩。
“我到處撒狗糧,撐死他們。”
沈寒天:……
又在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了,不過,倒是有點意外的可愛。
天越來越暖了。
這樣一片融融春意中,宋竹砷大婚。
開了年,連辦三件喜事,可把趙氏忙得腳不沾地,除了自己的親閨女杳娘出嫁之外,這件婚事她也得用心用力地去辦。
宋竹砷是方氏所出,趙氏平日裡對方氏多有不滿,但在這件婚事上她卻不敢怠慢,樁樁件件都按照規矩一一辦妥,就連挑剔的宋恪鬆都讚不絕口,稱讚趙氏頗有嫡母風範。
難得被誇的趙氏喜不自禁,笑得咬牙切齒。
沒辦法,誰讓宋竹砷要娶的,是人家丁大人的嫡女呢。
丹娘作為出嫁女,連請帖都沒收到一張,可以說算是很忽視了。她也不生氣,繼續在她的三分地裡忙活。
大婚過後沒兩日,趙氏收到了杳娘的來信。
杳娘在信中說自己在榮昌侯府過得蠻好,公婆疼愛,姑嫂友善,妯娌和睦,處處都好。
趙氏看得喜笑顏開:“再過幾日,咱們一家子也要啟程回聖京了,看到杳兒的好消息,我這心裡呀真是高興得說不出話來,咱們家……總算要苦儘甘來了。”
說著,她又湧上幾分心酸。
宋恪鬆點點頭:“這些年辛苦你了。”
“老爺快彆這麼說,都說夫妻一體,你我之間還談什麼辛苦?”
“老太太的身子這兩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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