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波流轉,丹娘輕笑著看向沈夫人:“太太,這樣的刁奴怎還能留在府裡,原先在雲州時,他就仗著太太您的寵信在莊子上橫行霸道,都快自立門戶了。沈家如今在聖京安了家,您如何繼續縱容這樣的人。”
說著,她輕聲歎道,“也罷,太太麵軟心慈,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我吧。”
“來人,把他拖下去先打上十板子,然後鎖進拆房,每日派兩班人看守,直到我啟程回雲州時,在把他一並帶走。”
她的聲音冰冷如霜,卻偏有一股輕飄飄的感覺,看似沒有半點溫度,卻嚇得沈雙春抖如糠篩。
“原是我不對,想著你到了聖京能學乖一點,是我想錯了。”
丹娘微微一笑,“還愣著乾什麼?待下去吧。對了,我記得這沈雙春來聖京時身邊也跟了其他人的。”
一旁的婆子連忙道:“回大奶奶的話,確實有這麼幾個人。”
“待會他挨板子的時候,把那些人也叫上,讓他們好好看看,在主子家中這般沒規矩,就是這樣的下場。”
“是……”
沈雙春本就是府裡有頭有臉的管事,如今被罰了打,還要讓人看著,真是不殺人但絕對誅心。
丹娘揮揮手:“好了,都下去吧,彆在諸位客人麵前丟人現眼。”
沈雙春還預備說什麼,隻見丹娘身邊的爾雅眼明手快,直接將帕子塞進他嘴裡,堵了個嚴嚴實實。
丹娘給了爾雅一個讚賞的目光。
再看看其他女眷,她們看她的眼神也變了。
半日下來,用了午飯又打點了箱籠,待到用完晚飯時,丹娘已經累得不行,這會兒她總算能體會到什麼叫車旅勞頓了,真是累死個人。
新芽推門進來,手中還提著一盞燭火。
“大奶奶,那沈雙春已經挨過板子了,眼下正在西邊的柴房裡鎖著呢。”
“都派了什麼人看管?”
“奶奶放心,是我們自己的人。”
“那就好,一日兩頓飯地供著,吃喝拉撒都在一個屋子裡,左右他也是個下人命,應當受得起這份罪。”
丹娘冷笑。
倒不是她心狠。
而是沈雙春這人不給他點厲害,他總是想興風作浪。
這就讓丹娘很討厭了。
再想想他之前在莊子上的所作所為,給他這使絆子是一點都不多,若是如今不在聖京沈府裡,而是在莊子上,沈雙春這一趟肯定要被打得奄奄一息。
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居然一點沒學乖,也是讓丹娘歎為觀止的。
看樣子有些人就是這樣,撞了南牆都不知道悔改。
另外一邊的院落裡,沈迎安正在與母親說話。
“大嫂子今日也……”沈迎安欲言又止。
她到底不是當初那個不懂事的女孩了,來聖京城這些日子,她早就學會了多想多看少說話,今日看見丹娘這般威勢,她其實還是很羨慕的。
不知自己嫁去了杜家後,會否也能如丹娘這般雷厲風行,說管理就管理,說打板子就打板子,那通身的派頭氣勢,當著那麼多長輩客人的麵依然不落下風。
“倒是我那一日看走了眼。”沈夫人輕笑。
過了一會兒,她又搖搖頭,“也未必,那一日她敢裝傻充愣地給謝侯夫人難堪,到底是個有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