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慧娘深吸一口氣,“她為妾,我為妻,給我請安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難不成連這點子委屈都受不了?”
“柳承易,我與你成婚至今,何曾要求過什麼?如今為了個小小的不入流的妾室,你要當麵責問,眼中還有我這個妻子嗎?”
慧娘越說越憤怒,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繞到他的麵前去,指著他的鼻尖罵道,“都說柳家是書香門第,斷不會出現寵妾滅妻之事,如今瞧著也不過如此呀,你還不是與那些昏庸的老少爺們一樣!瞧見人家美貌有手段,就心裡愛上了!哪裡還顧得上我這個妻子的顏麵!”
“夠了!”柳承易強忍火氣,“既然是正妻,就該有個正妻的樣子,你瞧瞧你,當初不願隨我上任這事就不提了,這些年在府裡你可曾打點出什麼?還不是任由母親辛勞,還要給你不斷地收拾爛攤子,你還有臉在我麵前擺正室的款?”
“我……”慧娘被說得啞口無言。
“還有,你說金姨娘對你不恭不敬,我瞧著不是吧,就是你自己拈酸吃醋,容不下人!你可知,善妒也是七出之一!若是這般容不下,你當初何必躲懶推諉?我也跟你說句實話,金氏與我有生死恩情,此生不會負她!你若是還這般無理取鬨,任性撒潑,這柳府少奶奶的位置也未必要給你坐著!”
柳承易一番話說得很重很重,慧娘心頭咚咚狂跳,不知不覺臉上已經布滿淚水。
“你、你是要休妻不成?”她淒厲地哭著。
這話換來的是丈夫的沉默。
更讓她心碎的,還有方才丈夫對金姨娘的一番真情傾訴。
她雖對丈夫沒什麼太多的情分,但她好歹也是柳府的少奶奶,是柳承易名正言順的妻子!
金姨娘算個什麼東西,哪怕她的出身是良民,入了府是良妾,那也不可能與正室平起平坐。
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他的沉默讓慧娘失控了,突然她發瘋似的將燭台、茶杯、碟盞一股腦砸向丈夫,口中瘋狂地大喊:“你敢休妻!柳承易,你對得起我!!你離開家這些年,不都是我在操持一個家?!如今你惦記著小星顏色好,就不把你的正妻放在眼裡,我倒要出去找人評評理,你這般寵妾滅妻還有理了不成?”
她的怒吼聲傳出去老遠老遠,嚇得門外的三奴渾身一激靈,趕緊把耳朵貼在門口,屏氣凝神地細細聽著。
慧娘扯著柳承易的衣裳撕打著,不一會兒就拽得自己鬢發散亂,朱釵掉落。
可那男人……依然冷冷,麵不改色中透著一抹厭惡。
她鬨得越發不像個樣子,柳承易扣住她的胳膊,將人摔在了床榻上。
“休要再鬨!你瞧瞧你的樣子,哪裡還有半點大家閨秀該有的姿態?你若是不服氣,今日我們便回你娘家一趟,讓嶽父嶽母好好評評理!”
慧娘被摔疼了,趴在軟枕上痛哭不止。
柳承易一甩袖子,大步流星地出門,轉頭就吩咐小廝去套馬備車,又讓慧娘稍微收拾一下,他們這就直奔宋府。
慧娘這才驚慌起來,知道丈夫被逼急了,來真的了。
她本就是任性衝動沒腦子的人,火氣上來了隻曉得先發泄,根本不想事後如何收場。
事到如今,她竟然隻能哭泣,旁的什麼都做不了。
三奴一下子跪在柳承易跟前,咚咚磕了好幾個響頭,額前一片鮮紅:“求大爺開開恩,咱們奶奶不是那個意思,這事兒也不能鬨到娘家去……”
“若是讓外頭的人曉得,知情的人會說咱們奶奶一時念著大爺,糊塗衝動才這般刁難妾室,若是不知情的人,搞不好真會覺著是咱們府裡寵妾滅妻,反倒對柳府不好。”
“大爺……您好不容易返京,正是青雲直上的好時候,怎能為了家宅不寧這點子小事毀於一旦。便是金姨娘知道了……她也不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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