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雅忍不住心疼地勸說。
丹娘笑嗬嗬,絲毫不以為意:“慌什麼,就是趁著如今好動彈,才能將這些個事情安排好,若是真等到肚子大到不能動了。反而不妙,有什麼索性這會子一道發作,你家大奶奶我一道收拾了,豈不是好?”
她才不願慢慢拖,拖到沒手捂了再去著急。
“可莊子上的事情……”
“不愁,我已經讓沈管事去辦了,不就是一點點小問題麽,若是不想留在咱們莊子上的,那就趁早離開,我們又不是找不到人做工。”
她慢悠悠地看著賬本,不慌不亂。
莊子上其實沒什麼大事,幾個管事都頗有能耐,管理得井井有條,他們當中也有不少曾見過丹娘發落沈雙春的場景,曉得這位大奶奶眼中是揉不得沙子的,索性打起精神來一股腦辦好了,還能問主子討賞錢。
丹娘賞罰分明。
隻要是做得好的,一概有賞。
尤其對自己的心腹,向來大方。
就說沈管事吧,跟著從雲州到聖京來,如今在莊子上有一處宅子,在聖京的京郊也有一處兩進兩出的宅子,地方大位置好不說,還添了好些耐用漂亮的物什,其中有一大半都是丹娘賞下來的。
沈管事的小兒子順哥兒與翠柳成婚後,兩人和和美美,恩愛非常,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翠柳也是個有福氣的,過了門的次月就診出了喜脈。
如今肚子都老大了,家中還專門請了個有經驗的嬤嬤照顧著。
翠柳也沒閒著,趁著這會子還有精神,忙著做些針線什麼的,一邊打發時光,一邊也能給以後的孩兒做些鞋襪衫帽什麼的。
門外吱呀一聲,順哥兒回來了。
他還怕自己一身風霜寒氣會過給妻子,回來後特地去爐灶那邊暖了暖,這才進來正屋。
“今兒怎麼這般早?”翠柳滿眼愛意地看著丈夫。
“莊子上的事情都忙得差不多了,爹放心不下家裡,叫我早點回來。”順哥兒笑道,“你就彆操心了,每每到這個時節是咱們莊子上最忙的,等過了這段日子便好了。”
“我哪能不曉得,怕是大奶奶那頭也忙得顧不上了吧?”翠柳溫溫一笑,給丈夫送了一碗熱乎乎的薑茶,“你喝了再說話,回頭晚飯也好了,咱們邊吃邊說。”
“好。”
屋裡擺了晚飯,沈管事還沒回來。
婆母發話了,不用等了,先吃了再說。
吃飯間,順哥兒就說起了莊子上的事情:“那些個人還不服咱們大奶奶的規矩,怕是又要敲打一番了。”
“大奶奶給莊子上的貼補不少了,光是新衣裳就每人都有,還一人兩套換著穿,這要是換到彆的府裡,哪有這般好的光景。”翠柳微微皺眉。
“可不是,有些人啊就是不識相,非得去碰一碰。”順哥兒冷笑,“反正爹已經囑咐過了,我曉得怎麼辦。”
“如今大奶奶身懷有孕,咱們也得替她分擔一二,你也莫要心急,平日裡多顧好自己,才是長久之計。”翠柳安撫道。
“放心吧。”順哥兒嘿嘿一笑,“明兒我還要趕早去一趟府裡給大奶奶回話。”
“那敢情好,你幫我把這些帶給奶奶。”翠柳將自己原先做的針線包進一個布包裡,交給丈夫。
“你也莫要太累著,仔細傷著眼睛。”
“我自己做慣了的,哪裡不曉得輕重,你就安心吧。”
第二日,天色蒙蒙亮順哥兒就出門了。
抵達撫安王府時,日頭剛剛升上來,一片金燦燦的光輝鋪滿整座聖京城。
順哥兒給丹娘回了話,又把翠柳的東西轉交上去。
丹娘細細瞧了,這些個針線雖不如南歌的,但也整齊細密,確實下了一番功夫,尤其是那個孩子的虎頭帽,做得活靈活現。
她忍不住讚道:“真是好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