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讓丹娘說自家老公是個什麼樣的人,那她必定要給他身上堆上一堆的形容詞,怎麼好聽怎麼來,可現在……她隻想把沈寒天的腦袋打開看看,這家夥整天都在想什麼,也不看看現在的局麵,竟然還能當著人家叛軍頭頭說這樣的話,是嫌自己命長嗎?
沈寒天不以為意,依然一字一句地說:“按禮,已廢東宮須呈表上書,得天兆方可重新擬為太子。”
“沈狀元。”楚王冷笑,“吾早就聽聞,你乃父皇身邊第一信任之人,那按照你的說法,今日這詔書是寫不成了?”
“確實,若是還想重新成為東宮之主,這些禮法上的東西一樣都不能錯。”
沈寒天劍眉星目,雙眸沉穩如淵。
即便刀劍脅身,他也不改方才的鎮定。
丹娘一陣煩躁,看手裡的瓜子也很不順眼,罷了還是不嗑了,搞不好等會兒就要打起來,她還得留點注意力給自家男人。
如今作人媳婦正是有滋有味的時候,她可不想沈寒天因為頭鐵害她成了個寡婦。
要說起這些禮法上的規程,沒有人比沈寒天更清楚,他一套套一樁樁地說出來,惹得那楚王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就連皇帝的眼神都透著那麼一股無奈。
終於,楚王忍無可忍,一柄長刀閃著寒光就要落在他的頭上!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雪白的小手從一旁輕輕捏住刀背,楚王的動作就這麼頓在了半空中。
對方大吃一驚,一轉眼看見一張同樣雪白粉嫩的小臉,楚王怒吼道:“滾開無知婦人!”
丹娘冷笑,竟然劈手奪去了楚王的長刀,順勢一腳將人踹飛。
楚王重重地砸在大門口,嘩啦一聲巨響。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那柄長刀嘩嘩兩下,直接砍斷了守在皇帝貴妃身邊那四人的胳膊,隻聽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接連響起,剛剛還陷入困境的眾人一下子轉換了境地。
貴妃叫都叫不出聲了,之間眼前鮮紅一片,那八條胳膊淩亂地摔在地上,看得人觸目驚心,渾身冰涼。
而丹娘緊繃著一張俏臉,用帕子輕輕擦去長刀上的血漬,瞥了一眼沈寒天:“你缺心眼啊,人家都拿刀要你的命了,你還跟他爭什麼爭?”
沈寒天微微一笑,起身替她擦了擦臉頰:“我自然曉得夫人會救我。”
“少來。”她翻了白眼,“你身邊的人呢?”
“去叫救兵了。”
“救兵何時能到?”
“快了,不出一個時辰,就到宮牆之外。”
丹娘沉默片刻:“那好,叫他們都把這邊圍起來,咱們來個甕中捉鱉。”
“夫人此意,正中我下懷。”
他們夫妻倆一人一句,說得眾人一頭霧水,倒是皇帝眼神亮得嚇人:“這麼說來,沈卿早有應對。”
沈寒天道:“自不會辜負身上所托。”
丹娘不愛看他們膩膩歪歪地搞什麼君臣相親的戲碼,直接舞了舞手中的長刀,來了句:“我出去逛逛。”
沈寒天:“你小心一點。”
“你還是讓外頭的叛軍小心一點。”
“我的意思就是讓你小心一點,彆都給殺光了,留下幾個活口。”他歎了一聲。
“好吧。”
丹娘扛著長刀瀟灑離去。
這悶人的宮殿真是待夠了,果然讓她假扮一個淑女貴婦還是太勉強了些。
楚王倒是有備而來,外頭的叛軍足有兩千多人,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混進來的。
挨個殺光倒是不成問題,但這麼一來,丹娘的手就要弄臟了,她可不想在這個時代還給自己安上什麼不得了的頭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