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一句卻沒有驚到丹娘。
她微微合著眼,輕笑著:“我還道你不會說呢,怎麼又說了?”
他便將聖上先前打算給他賜平妻的事情說了出來。
丹娘好笑了:“不是說平妻隻有不入流的商賈人家才有的嗎?咱們這樣的讀書人家出身,又封官拜爵的人家也流行這個了?”
“他是聖上。”沈寒天隻用了四個字就解釋了一切。
她皺了皺小鼻子:“好吧,那你怎麼說?”
“自然是拒了。”
“算你有點良心。”也不枉她當初千裡迢迢直奔方朝相救了。
她翻了個身,背靠著丈夫那溫暖的懷抱,不緊不慢地打了個哈欠,“然後呢?”
“你與你娘家關係不睦,這一點,皇上已經查到了,是以……接下來應該會讓你父親官複原職。”
這話聽得丹娘眉心一動,詫異地轉過臉來。
微弱的燭光透過床簾照在沈寒天的輪廓上,朦朧迷茫,唯有他那雙背著光的眼睛依然透著銳利。
她頓時清醒了幾分:“當真?”
“當真。”
“我明白了,所以今晚你才答應得那麼痛快,是想讓我提前回宋府做點準備?”
“倒也不是,隻是不想瞞著你。”他頓了頓,“況且,就算你父親官複原職,也不可能達到之前重返聖京時的風光了。”
丹娘細細一想,明白了。
也對,那會子宋恪鬆可是小皇子身邊的紅人。
小皇子的背後是榮寵一時的貴妃娘娘。
而如今呢……貴妃歿了。
不管那其中的隱秘有多少人知曉,最起碼一點,皇帝不想這件事鬨大,還是讓貴妃按照應有的規製禮節下葬,但她身後的一切榮寵封賞全無,這就讓朝野上下引論紛紛了。
但貴妃畢竟不是皇後,下葬得規格已經讓人挑不出錯,皇帝不願給更多的封賞也輪不到其他人來說。
禦史言官們也沒無聊到為了一個貴妃就上奏的地步。
這麼一來,沒了母妃依靠的小皇子就從先前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上下來了。毫無征兆,也沒人宣告,但就是大家心裡都清楚。
這個情況下,宋恪鬆重新回到小皇子身邊,也不過隻是個官複原職,更多的也沒有。
想清楚這一點,丹娘合上眼:“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
沈寒天被噎著了,好一會兒才輕笑:“夫人說的是。”
第二日一早,書萱就過來了。
丹娘緊趕慢趕地梳好頭,坐在桌邊用早飯。
書萱俏生生地傳達著老太太的話:“大奶奶,老太太說了,讓您趕緊用完飯換一身衣裳,切莫穿先前那些個顏色,要穿得鮮亮明媚些才好,莫要給她老人家丟了臉。”
丹娘還想反駁來著,聽到最後張不開口。
再瞧瞧自己日常著裝的這一身輕便隨意,好像也確實拿不出手。
罷了,不和老人家計較。
換好衣裳,她又讓新芽給換了一套百花爭雀的寶石發簪,當真富貴大氣,襯得她越發膚白貌美。
老太太一見,眉眼舒展,讚道:“總算有個侯夫人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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