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丫頭,橫豎不是你家的事兒,你氣性這麼大作甚?”老太太半開玩笑。
誰知,她卻板著臉,一本正經地搖搖頭:“祖母,您這話說得不對,您先前教過我,這一家子啊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原先四姐姐那事兒不也是這個道理?沈迎安是寒天的嫡親妹子,我的小姑子,這麼近的關係如何能撇清?”
“今日那杜華敢當著眾人的麵給我們夫妻倆難堪,他日他就敢變本加厲地對待我那小姑子,到時候鬨大了……我與寒天兩口子可是一個都逃不掉的。”
她說著,幽幽歎了一聲,“外人不曉得內情,瞧見了多半也要說我們兄嫂不顧妹子,怕也要落個涼薄的名聲。”
老太太一陣動容。
她沉思片刻,點點頭讚道:“你說得不錯,隻是這事兒你不好直接出麵管,得由你那婆婆出麵才成。”
“孫女曉得,這點子道理哪能不懂呢。”
丹娘輕笑,“隻是不知道我那婆母能耐得住幾時了。”
她口中的婆母如今也不好過。
元宵家宴,本是歡喜熱鬨的事情,卻被杜華鬨得很不開心,最後那些親朋們離去時,眼底或多或少都帶了些許旁的意思。
隻是沈夫人心思煩亂,哪有功夫計較這個。
送走了哭哭啼啼的沈迎安,她這會子隻覺得太陽穴突突脹痛,連帶著眼前都一陣發花。
她揉著眉心,一陣接一陣的歎息。
直到身邊的心腹媽媽進來,她才緩過一口氣來:“如何,送走了麼?”
“大小姐已經上了馬車回府了,您也彆思慮過多了,瞧瞧您這一日折騰的,臉色這麼難看。”
“我哪裡消停得下來。”沈夫人擺擺手,強打起精神,“你又不是不知道府裡的光景,當初寒天兩口子還在雲州時,若沒有杜家的幫扶,我們也很難站穩腳跟。後來我們兩家結了親,我原以為是一好變兩好的事兒……誰知!!”
她說著,又是一陣暗恨,“偏那個宋丹娘礙事,非要與迎安說那些個話,倒是讓迎安聽了她的鬼話。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媳婦子懂個什麼?內宅之中,是女人說了算,可這府裡歸根結底還是要看男人的!”
“若是失了男人的心,叫迎安後半輩子如何料理?如今倒好,丟下這麼個爛攤子,他們兩口子說不管就不管了!這還是迎安她親大哥!”
她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當初若不是寒天那般……我說什麼也不會叫她宋丹娘過門!”
昏暗中,沈夫人的眸光中透著一抹恨意與決裂。
元宵過後,聖京城又忙碌起來。
皇城內動蕩風雲,聖上大約是想在新的一年裡做出更多成績來,連發諭旨,頒布了好幾項新政策,丹娘瞧著安心不少——怎麼說也是有頭腦的明君,她這小日子還能過得下去。
這幾道明旨裡,有一道與宋家息息相關的重要旨意。
宋恪鬆官複原職。
開了年,天氣一下子暖和起來。
但怎麼也暖不過宋家上下那喜氣洋洋的氣氛。
明旨一發,那塊壓在宋家心頭多日的大石頭總算消失了。
趙氏歡歡喜喜地梳妝,在首飾盒子裡挑挑揀揀:“這顏色太亮了,換那一支翠碧雲璽的簪子來。”
一旁的蔣媽媽見了,笑得合不攏嘴:“太太都多久沒這麼開心過了,是要好好打扮起來。”
趙氏哼了兩聲:“你當我願意這般呢,也不瞧瞧外頭桌子上送來的帖子,足有一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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