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娘開口道,“外頭的情況對你們很不利,皇帝那邊已經查出你們與宣平侯府勾結的證據。”
“什麼……”謝侯夫人大驚失色,“這不可能!我們家侯爺雖與宣平侯是堂兄弟,但這麼多年過去了,早就各自彆府另過,況且我家侯爺的性子是最謹慎小心的,如何能與那宣平侯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明知是砍頭的死罪,飛蛾撲火也沒這樣的。”謝侯夫人邊說邊簌簌落淚,“若非他們堂兄弟性子不合,這些年也沒必要躲開避嫌……”
丹娘:“這麼說,你是不信你家侯爺會與宣平侯同流合汙嘍?”
“自是不會!”謝侯夫人斬釘截鐵。
“你與榮昌候是結發夫妻,情分非同一般,可即便如此,有些事情他也未必會與你說罷?”
“朝堂之上那些個男人們的事情他自然不會說,我一內宅婦人知曉這些個作甚?但我丈夫對宣平侯的態度擺在這裡,就說前幾年庭州那些事,他也是宣平侯諸多不滿,認為他這樣做是在敗壞謝氏門楣。”
“若非顧及同宗同脈的情分,他早就參上一本了!早知今日,還不如當初揭發來得好!”
謝侯夫人說不下去了,哭得肝腸寸斷。
丹娘點點頭:“既如此,我還想問一句,你們兩家往來書信一般是由誰在管理?”
“是侯爺身邊的親信,那人斷不會背叛榮昌侯府的。”
“謝侯夫人,有些話不要說得太滿,須知人心
隔肚皮。”丹娘似笑非笑地來了這麼一句。
謝侯夫人頓時哭不下去了。
她眼珠子動了動,好像意識到了什麼,麵色頓時慘白如紙。
丹娘又轉向杳娘:“你身邊那個丫鬟呢?”
“哪個?”
“就是叫明杏的那個,當初你的陪嫁丫頭,是你身邊最得用的。”
“她……”杳娘咬著牙,“如今是我院裡的姨娘。”
“人在就好,把她叫來吧,我有話問她。”
杳娘一聽,頓時不安起來:“可是明杏那丫頭做了壞事?”
“你先把人叫來。”
丹娘也不解釋,隻管吩咐。
沒辦法,杳娘隻好將人送來。
明姨娘一到跟前,丹娘被唬了一跳。
那張原本清秀的小臉已經紅腫不堪,無法看了。
但那雙眼睛偏偏滿是清澈,還有種大仇得報的痛快,明杏見到丹娘,規規矩矩地跪下行禮,口中喚道:“奴婢給七姑奶奶請安,不知七姑奶奶這麼晚了還要傳見奴婢,所為何事?”
“你很鎮定啊。”丹娘坐在桌旁,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看樣子我來,你並不驚訝。”
明姨娘冷冷笑了:“您到底是宋家嫁出去的姑娘,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您不可能不過問。”
丹娘喝著已經涼了的茶,瞥了一眼跪在桌下的女人。
但見她滿身綾羅綢緞,卻傷痕累累;眉宇間透著一股決然,還有那雙眼睛裡的快意恩仇,都是不該出現在一個丫鬟身上的。
即便明杏現在是姨娘,那也
太說不通了。
想到自己出門前沈寒的話,丹娘心中了然幾分。
“你先起來吧,坐著回話。”
杳娘一聽,開口反駁:“這怎麼能成?下人就是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