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拿出了前所未有的效率和團結,勁往一處使,這事兒辦得那叫一個麻利漂亮。
民間辦婚事也沒有高門大戶那般多的講究,請丹娘幫忙找個村裡的裡正保媒,雙方過了小定,再去官府那邊報備登記,這事兒就算成了。
唯一的變數,是最後保媒的人並非裡正,而是丹娘本人。
丹娘還從沒有參與過彆人的婚事,聽南歌傳了消息來,她立馬來了精神,嚷嚷著:“找什麼外人啊,我不是現成的媒人嗎?”
南歌一陣無奈,卻也找不出話來反駁。
就這樣,這樁婚事順利敲定。
芬兒回歸自由後的當月下旬,她就被一頂小花轎抬著,嫁去了京郊鄉間一農戶家中。
這家家底殷實,雖然全家務農,但架不住田產豐厚,且新郎官的父親還是一方裡正,在他們村上也是響當當的人家。
陳媽媽兩口子托人仔細打聽了,越發樂得合不攏嘴。
婚禮當晚,丹娘還特地送了一封信過去,另賞了一對翠玉鐲子,算是給芬兒撐了麵子。
芬兒婆家都知曉,自家這個新媳婦很得撫安王府夫人的賞識,便愈發不敢小瞧。
芬兒自己也牢牢記住這一樁婚事來之不易,成婚方才數日,她便體貼丈夫,孝順公婆,將一家子上下哄得開開心心、服服帖帖,再沒有不誇她的。
見女兒過得順當起來,陳媽媽懸著的一顆心總算安定了下來。
卻說帝後同行祭天祈福回宮後,整個大雍朝都掀起了一場熱熱鬨鬨的冬收中。
丹娘自己的莊子上也是忙得熱火朝天,根本停不下來。
一忙起來,丹娘才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人手短缺。
她原先隻是按著一般情況下來安置佃戶農戶,平時瞧著還成,頂多是忙的時候緊一點點。
可今年入冬不一樣了,莊子上改種了旁的作物,還是一場大豐收。
丹娘隻好將府裡的那些身強體壯的小廝也派去莊子上幫忙。
即便如此,還是不頂用,可把她的頭都愁大了。
人家府邸裡正忙著放人,還被狠狠誇了一場,她這頭不放人就算了,還要張羅著往府裡買人,這不是跟大趨勢對著乾嘛……
這會子,她總算明白之前有人跟她說,說她府裡的人太少,顯得太寒酸,一點不像是他們這樣有品有階的人家該有的派頭。
不說遠的,就說宋婉明嫁去的榮昌侯府,人家謝侯夫人屋子裡光是伺候盛湯布菜的丫鬟就有七八個,這還不算其他服侍夫人茶水、梳頭、裝扮、出行的呢……
人數上湊不齊,隻能從人力上想想辦法了。
實在不成,她隻好回宋家,找老太太搬救兵。
老太太手底下也有一撥人的,聽了寶貝孫女的話,老人家立馬行動起來,給撫安王府的莊子上安排了一波農戶幫忙。
“這可都是做活計一等一的好手啊。”老太太無比快活,“到了你手上,你可要好好用起來。”
丹娘如搗蒜一般地拚命點頭——關鍵時刻還是自己人能頂事啊。
這一趟回娘家,她還看了一出很有趣的戲碼。
——宋竹礫挨打。
還以為上次那場風波後,宋家對這位驕傲的兒子很是寬容,也沒聽到什麼後續的懲罰,丹娘對此還有些嗤之以鼻,對宋恪鬆這樣的雙標很是不恥。
這一天瞧見了,可把她新鮮壞了,就躲在屏風旁邊的一隻半人高的花瓶後頭,大飽眼福。
宋恪鬆也不說話,手執戒尺,狠狠抽打著兒子的後背。
宋竹礫直挺挺地跪在祖宗牌位跟前,雖耷拉著腦袋,但後背依舊堅挺,任由父親責打。
“你倒是學了那些個奇技淫巧的花樣來,我還道你出去了幾年長進了不少,沒成想你就是這般長進的?好好好,旁人多時,我不好教訓你,今日就讓你好好長長記性。”
話音剛落,他又是狠狠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