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米亞想到了一個方子,躺在床上瞪著眼睛推演,卻突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
這股香氣如蘭似麝,慢慢的充滿了屋子,讓人感覺到一陣陣的困倦,米亞瞬間就警覺了起來,找出一顆解毒丹塞到嘴裡麵,閉上了眼睛。
不一會兒的功夫,她就聽到了屋門被輕輕的打開,一個腳步聲靠近了自己的身體,一隻手向著她身上探來。
“你想做什麼?”轉眼之間米亞已經擒住了那人的手腕,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冷冷的看著這個蒙著臉的人問道。
她沒怎麼在江湖上麵行走過,跟武林中的人士也不熟,若是真的說要有女性的敵人的話,也隻有丁敏君一個。可是她來蝴蝶穀的事情丁敏君不可能知道,而且這個蒙麵人雖然能夠從身形中看出是個女人,可是卻絕對不是丁敏君的體型。
所以這個人是誰?她不記得自己有的罪過江湖中人,還是說這人是那日在武當山上曾經出現過的?偶然得知了她的消息,過來找麻煩?
想到這裡,米亞的目光冷峻了起來,見對方眼神狠厲默不作聲,手上的力氣也加大了,將那人的手腕向後一折,“還不說?”
她可不是什麼心地慈悲的菩薩,會放過想要對自己不利的人,見這人不說話,當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米亞甚至都懶得去扯下對方臉上的蒙麵,不管是誰,隻要是想要對她不利就是她的敵人,等到對方沒有了反抗的力量之後再看看她的真麵目也不遲。
而且......她冷笑了一聲,就算是看到了真麵目又怎麼樣?這人她到底認不認識還兩說呢,實在是沒有必要去增加對方在她分神的時候搞事情的危險。
這麼想著,她捏著對方的手就留更加用力了一些,幾乎要捏斷了她的骨頭,“你若是不說的話,我就隻能讓你嘗嘗骨頭斷掉的滋味兒了。”
要是骨頭都斷了還不說的話,她也隻能敬對方是個狠人,送她去見閻王爺了。
可惜,這個來夜襲的女人骨頭是真的硬,就算是米亞幾次威脅她,依然咬緊牙關一言不發,似乎是想要就這麼抗爭到底。
“哢嚓——”米亞不再留手,手上輕輕一用力,折斷了對方的骨頭。
那人始終不肯開口,隻用一雙眼睛狠狠的瞪著米亞,卻是讓她不耐煩了。
大晚上的不睡覺,誰有時間陪著你在這裡磨蹭?
米亞見她始終不說話,也懶得說什麼了,就想要動手。
既然骨頭這麼硬,那想必之後就算是用了再狠厲的手段對方也不會說出來什麼,那還是乾脆直接弄死她好了,省的以後還會繼續出來搞事情!誰知道這人暗算她一次會不會暗算她第二次?她不想要給自己留下什麼後患。
“手下留情!”沒想到剛想要動手,就聽到胡青牛的一聲高呼,隨即一個滿身狼狽的人影就從門口衝了進來。
“嗯?”米亞挑了挑眉毛,掐著夜襲人脖子的手鬆了鬆,胡青牛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她眸色深沉,幾下封住了那人身上的幾處大穴,讓她動也沒辦法動彈一下。
“對不住,對不住......”嘴巴附近帶一圈兒紅印子,身上還掛著繩子的胡青牛一個勁兒的道歉,伸手去扯那個蒙麵的女人。
可惜的是,米亞的點穴手法來自於《九陰真經》,他又怎麼能夠輕易解開?最終也隻是像當初給張翠山解穴的一幫人一樣,隻能對著那蒙麵人乾著急。
“紀姑娘.......”胡青牛搓了搓手,尷尬的衝著米亞笑了笑,語帶懇求。
“這人在夜晚闖入我的房間,你可彆說她不想要做些什麼。而且你不是說你得了天花,不能見人嗎?怎麼現在又好了,可以出門了?”米亞看著胡青牛那一副匆匆忙忙又窘然的樣子,似笑非笑的說。
大晚上的跑到人家的房間裡麵,來之前還放迷香,這能是要做好事的情況?
而且你胡青牛前腳才說自己患了天花,命不久矣,後腳就從房間裡麵衝出來,這中間是幾個意思?
胡青牛張了張嘴巴,卻沒有說出話來,隻是一臉苦色。
他自然是知道妻子是個什麼樣的人,王難姑能夠因為他的醫術比她的毒術好就搞出來對的事情,自然也會為了彆的事情鬨得天翻地覆。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老婆這次居然會搞出來這種要人命的事情。
被老婆劈頭蓋臉一頓罵,連話都沒有說一句就被綁起來的胡青牛這次是真的想要喊冤。老婆可以說他好勝心強,也可以說他遇到難題就忍不住想要挑戰一下難度總是下她的麵子,可是卻不能說他跟人家小姑娘之間有什麼曖昧之情!
天啊地啊,老婆你開開眼,看看人家紀姑娘的容貌跟年齡,再看看你家糟糠之夫的臉跟年齡,真的以為是誰都跟你一樣眼光這麼不好嗎?
胡青牛都想要哭了,老婆你怎麼就這麼傻呢?他跟這位紀姑娘隻是在醫術上麵有些交流而已,連把脈都沒有把過,你的眼睛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才會有這種想法啊?就算是想要找個借口來擺脫金花婆婆的報複,你也不能把主意打到這位紀姑娘身上啊,這不是找死嗎?
他恨不得頭搶地,你得罪誰不好,偏偏去得罪這位紀姑娘?暗中觀察了這麼長時間,你都沒看到武功有多高嗎?那可是能夠碾壓你夫君十個不止的人!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錯誤已經發生,他也隻能期期艾艾的跟米亞道歉,“這是拙荊.......”至於後麵的那句我家娘子以為你跟我之間有什麼曖昧是連說都不敢說出來。
他雖然平時跟人的交流不多,情商低的要命,可是卻不是個傻瓜,這種話說出來是想要這位紀姑娘拍死他嗎?
想到那日他煉藥煉的丹爐炸掉,這姑娘一巴掌拍飛那純銅的丹爐的樣子,胡青牛就腿肚子打顫,渾身都戰戰兢兢。拍飛丹爐沒什麼,重要是之後他去查看那丹爐還能不能用的時候在上麵發現了一個深逾寸許的掌印!
胡青牛驚駭欲絕,萬萬沒想到這麼一個看起來風吹就倒的姑娘居然有如此深厚的內力,心中這才後怕了起來。
他平日裡隻顧著研究醫術上麵的事情,卻忘記了這姑娘還是峨眉滅絕師太的徒弟,若不是她跟自己的師父性格大為不同的話,恐怕他現在早就已經死了!
此時見到妻子居然敢來暗算對方,又見米亞那般不想要善罷甘休的樣子,胡青牛真是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整個人都快要滴出黃連水了!
“紀姑姑,胡先生?”張無忌舉著蠟燭出現在門口,一臉的懵然。
他這幾天聽著米亞跟胡青牛討論醫術,也跟著在一邊旁聽,受益匪淺,晚上也就睡不太著,總想著白天的事情,聽到動靜就起身了,沒想到見到的卻是這般景象。
“是無忌啊。”米亞點點頭,笑了笑,“不必擔心,胡先生跟他夫人吵架,牽連了我。”她看了一眼胡青牛,又掃了一眼蒙麵人,對張無忌說。
精準的說到了重點上麵。
胡青牛這樣,他老婆又那樣,米亞又不是傻子,簡直瞬間就明白了自己是遭受到了一個無妄之災。
可是......這無妄之災是不是有點兒太嚴重了一點兒?她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
是個有眼睛的人都不會覺得她跟胡青牛之間有點兒什麼的!
她確定自己在跟對方的交流中完全沒有出現任何會引起彆人懷疑的行為,按照常理來說的話,是不會有人這麼認為的,更何況這中間還有個張無忌,她跟胡青牛兩個人根本就沒有單獨相處過,這都能懷疑,這眼睛已經不僅僅是瞎了,恐怕上麵還鑲著彆的東西吧?
而且胡青牛前腳才說自己得了天花快死了,後腳就活蹦亂跳的出來吹風,這事情怎麼看都怎麼有問題。
她看著胡青牛夫婦,料知這兩個人也不會說實話,也懶得跟他們說些什麼,隻是揮了揮手,“她穴道十二個時辰之後就會自動解開,你們回去想想之後怎麼給我一個可以接受的解釋吧。”
說完,一甩袖子,一股柔和卻又強大的內力就將胡青牛夫婦推出了自己的房間,順手還解開了那蒙麵人的啞穴。
給他們一天一夜的時間思考,到時候總該有個說的過去的理由了吧?她倒是想要看看這對夫妻到底在搞什麼鬼,到時候若是.......就彆怪她心狠手辣!
至於張無忌,她的態度倒是比較好,“你回去睡吧,這裡不妨事。”她柔聲說。
這孩子可比當年的自己要淒慘多了。
那時候她身體已經長成,便是經脈受損也是能夠承受的住而不至於斷裂,可是這孩子中了玄冥神掌的時候年紀還小,卻根本不能承受這種衝擊,以至於這麼多年來一直遭受寒毒之苦,都十四五歲了,還瘦的跟豆芽菜差不多。
也幸虧他爹爹媽媽個子都不矮,這些年裡麵也沒缺吃少喝的,否則的話,可就真的變成了又瘦又小的菜豆芽了!
張無忌見她一袖子直接將胡青牛夫婦給推到了外麵,也放下了心,將房門拉上離開了。
隻不過他到底是小小年紀,藏不得心事,回到房中之後依然怔怔的沒法入睡。
往日裡他隻覺得紀姑姑溫柔可親,身子骨也不好,今日一見才知道原來她的身手也是這般的好。
他在這蝴蝶穀待了幾年的時間,對胡青牛自然也是有了解的。胡先生縱使武功算不上是高,也不至於連點兒反抗的能力都沒有,能夠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將這位醫仙給掃地出門,紀姑姑的內力之強可見一般。
“我何時才能像紀姑姑那般厲害?”張無忌看著天棚頂上晃動的影子,已是癡了。
若是他也有紀姑姑這般厲害的話,是不是就能護住爹爹媽媽,留在他們身邊,而不是讓他們遠赴海外,家人之間不得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