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米亞拖了一個長長的音,終於反應過來了自己還在跟楚晉通話,蔫嗒嗒的回答,“沒什麼,家裡的孩子出了點兒事,你找我乾嘛?”
她跟楚晉之間的關係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跟岑治庭差不多吧,遠沒有跟他老媽的關係好。不過跟他媽關係最好的不是她,而是她舅媽。
從某方麵來看,楊明玉女士不愧是跟老公共同創出了貓廠這個龐然大物的強人,這眼光,真的是要比岑明飛女士要強太多。
但她跟楚晉之間的關係也就那樣,完全沒有達到對方期待的即使成不了情侶也當兄妹的水平。逢年過節倒是會發個祝福紅包,可是卻絕對沒到記住對方生日給送祝福發紅包的程度,現在這不年不節的,他怎麼會想著給自己打電話?
不是米亞想太多,實在是楚晉這家夥對她有點兒小情緒,大概是從小到大在妹紙這裡一直都是一帆風順的,所以在拍攝《雲霄路》的時候碰上米亞這個軟釘子之後頗有一種微微尷尬的微妙感。更不用說拍完戲之後兩個人都多長時間沒聯係了,相互之間根本就沒交流,這樣的人能閒著沒事找她?
“呃,我來了帝都工作,明天有個活動,需要一個好友助陣,我想問問你有沒有時間能來幫個忙?”話筒中楚晉的語氣有點兒微妙。
米亞瞬間了悟。
這種節目所謂的助陣嘉賓其實都是定好的,但是為了節目效果,節目組會製作一些比較有話題性的環節來吸引觀眾的注意力。
前幾天她還推掉了一個《雲霄路》的慶功會,理由就是在拍片回不去,楚晉對這事清楚的很,所以他這是選了一個比較靠譜的人讓他這次的電話不至於出現什麼問題?
米亞想起來了前段時間某個男明星在節目上麵連線自己的一個女性朋友,結果對方不知道是在錄製節目,當場尬撩的事情。
所以楚晉這是現在就在錄製現場?
“大哥,雖然我很想要幫你,但現在我自己還飄在海上呢,什麼時候能回去根本就說不準,你就彆指望我了,要不然你試試老岑?他電影快拍完了吧?”判斷出來了情況,米亞的語氣就有了微妙的轉變。
《雲霄路》現在的熱度依然不退,劇組跟網絡視頻那邊肯定是要接著炒一波的,但楚晉跟岑治庭都不可能一直放在一起捆綁營銷,熱度過後逐漸解綁才是正常操作。否則的話,今天就不會是她接到這個電話。
“彆提老岑了,我來帝都之前給他打電話,他還在山裡麵蹲著呢,保守估計一個月之內是回不來了。”楚晉跟米亞彼此之間心知肚明事實到底是怎麼回事,回答的滴水不漏。
看,我是因為兄弟沒在帝都,所以才找了關係還不錯的同組演員,但是我跟對方之間的關係也沒有親密到可以談行程的地步,要不然的話也不至於現在給她打電話才知道人家不在帝都。
“真累。”掛了電話之後,米亞重新栽回了床上。
楚晉這招高啊,非常清楚的表明了他跟岑治庭好長時間沒在一塊兒玩了,暗示兩個人之間各自有各自的事業,給解綁預熱,然後又向大眾展現了一下他跟自己之間絕對沒有緋聞,之前某些小道消息都是瞎傳,他是單身!
至於是不是真的單身,真是隻有他自己知道。性格活潑開朗玩的開,還年輕又有錢的大帥哥,宣稱自己從來沒談過戀愛,那就見仁見智的事情了。畢竟誰也沒規定隻有戀愛才能做某些事情,鬼才知道這哥們在南高麗的時候生活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她也沒關注過不是?
俞秩捷看著米亞一臉的生無可戀,猶豫了一下,還是關心了的問了一句,“你真的沒問題吧?”
跟楚晉比較起來,這位的關心聽起來就真誠多了。
“沒事,就是家裡的孩子太慘了。”米亞有氣無力的說。
桔子懷孕倒是沒什麼,新生命的誕生總是讓人喜悅的,她養得起曾外孫們——雖然這個輩分升的有點兒太快,衝擊力太強。就算是找不到孩子爹,但桔子這麼漂亮的喵是不怕以後沒有男朋友解決發情問題的,可是這孩子偏偏跟它媽一樣,生小貓就得病,這就讓人比較煩燥了。她不得不懷疑這是不是一種遺傳病,到時候生下來的小貓崽會不會也出現這種情況?想到它不但要承受生孩子的苦,還要在肚子上麵挨刀,米亞就心疼的要命。
這娃除了剛出生的那幾天之外,真的是沒有遭過罪,吃好喝好睡好,養的整隻喵毛發都能流油了,結果沒想到一遭就是個大罪,搞不好將來就直接來個二合一的剖腹產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遭到了詛咒,不但杏仁跟桔子慘遭病痛必須絕育,連葡萄這隻沒有子宮的公喵也被人給拉走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公公,這可真是一家三口整整齊齊。
“你要是餓了就再吃點兒。”米亞在兜裡掏了掏,把剩下的幾隻棒棒糖都塞給了俞秩捷,拉上被子蓋住了腦袋,隻留了幾縷頭發露在外麵。
她好鬱悶,想要靜一靜。
俞秩捷看著手裡麵的棒棒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而一直沒有離開房間的連川則是眼睛發亮,“小俞,你過去抱住小米!”
俞秩捷:???
導演你這個時候還想著拍攝是不是有點兒不地道?
但是看著連川那簡直都快要放火的眼神,他也隻能無語的把被子往身上一蓋,拍了拍米亞的肩膀,然後抱住了她。
兩個多月的時間已經足夠他了解連川了,要是現在不聽他的,之後肯定還會繼續折騰,早點兒拍完早點兒了事,他們也能早點兒解脫遠離這位導演。
而米亞,現在實在是鬱悶的要命,也懶得去管連川了。
他在休息時間裡麵搞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除非是在自己的房間裡麵,她都習慣了這位導演隨時懟上來就拍的行為。反正現在拍不到她的臉,隨便吧。
“你唱首歌安慰她。”連川還在那裡指揮著俞秩捷。
搞得他一臉黑線,他是演員又不是歌手,唱什麼歌啊?但是看著那黑洞洞的攝像機,他還是妥協了,早死早超生,俞秩捷安慰著自己,操著自己那一口的破鑼嗓子唱起了鱷魚歌。
俞秩捷你大爺的!
精神萎靡的米亞氣的瞬間精神抖擻,怪不得這家夥從來不再公開場合裡麵唱歌,這聲音不但比她變聲出來的破鑼還要爛,而還毫無歌唱技巧,連感情都是乾巴巴的!
連川也是渾身一顫,他思緒恍惚了一瞬間,不知道是應該讓俞秩捷後期在錄音棚裡麵找個百萬調音師重新混個音還是該直接上原音荼毒觀眾?
算了,這個鏡頭到時候會不會剪進去還不一定,到時候再說吧......難得的,連川也搖擺了起來。
之後的一個月的遊輪生活中,連川的拍攝中再沒出現過什麼幺蛾子。不但拍攝進度順利的飛起,就連速度也是快的驚人,以至於到了快要下船的時候他已經基本上拍攝完了所有的素材,就剩下一些邊邊角角的鏡頭需要進行了。
“這可真是不像你。”難得的,連川沒有進行拍攝,跟船上的醫生湊到了一起。
“那我應該是什麼樣子?”連川一口喝下杯子裡的酒液,悶悶的說。
“你應該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即使是折騰的天翻地覆也要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做事。”文湛笑了笑說,“你大哥還跟你爸打賭,遊輪的一個旅行周期不夠你折騰的,肯定會接著進行第二輪,沒準兒還要有第三輪。你現在一輪就搞定了,他們到時候一定很吃驚。”
這哥們從小就是天馬行空的,大家根本就猜不透他腦子裡麵在想什麼。
從初中開始他就拿起了攝像機開始拍攝家人跟朋友,那時候還沒有人發現他在電影上麵是多麼的執著,直到他畢業之後跑去了日本跟著大師的繼承人當助理之後才逐漸展現了處女座的性格特征。
之前他就說要給家裡麵的老宅子拍個紀錄片,結果都拍了七八年了也沒拍完,從日本歸來之後又拍了好幾年,家裡的園藝師都從老子換成兒子了,他依然在不緊不慢的鼓搗細節問題,還試圖恢複一些在特殊年代中毀掉的建築特征,搞得他爸不得不按照建築圖紙把老宅重新給翻修了一次,更不用說過程裡麵這人作了多少的妖,氣得他哥差點兒沒把他吊起來抽鞭子。
加上他那特殊的美學素養,文湛一直以為他現在的這部電影是要拖上一年的,畢竟他一個鏡頭就拍了十多天,還把人家小姑娘給拍成了重感冒,很難想象居然這麼快就完成了。
這真的不太科學啊!
“我也沒想到,其實很多東西我沒拍出來的。”連川又喝了一杯酒,也很鬱悶。
這跟他的計劃不符,真的。
“你開玩笑的吧?”文湛一臉的你在說什麼鬼。
有什麼東西能夠擋住一個處女座的選擇困難症拍攝自己想象中的鏡頭?
“沒開玩笑。”連川搖搖頭,“真的有很多設想沒有拍出來,我的素材庫不能說完全缺失,但是在鏡頭上麵確實是少了很多可以選擇的餘地跟方向。嗯,大概有三分之二的設想都夭折了。”
他一臉惋惜的說,感覺這可能是自己職業生涯中最遺憾的事情了。
“???”文湛問號臉,這家夥轉性了?
“就是有一種直覺,亂來的話會很危險。”連川歎了一口氣說,一臉的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