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轉身去拿搪瓷缸子的雷斯垂德並沒有注意到偵探先生的這個行為,倒是華生一臉的無語,感覺他的室友有點兒不正常。
明明鄰居小姐跟雷斯垂德隻是友好交流了一下而已,你不能因為探長先生沒有結婚就把對方作為自己的假想敵好嗎?
無奈的華生也隻能拿起那隻裝著糖果跟白蘭地的袋子,拉著一臉莫名其妙的福爾摩斯走出了221B。
他真是太難了!
米亞則是一臉笑眯眯的看著大門關上之後,回到了三樓,把之前從偵探先生那裡拿到的資料翻出來重新翻閱一遍。
她總覺得有些事情被忽略了,但是卻沒有找到忽略的中心點,需要把事情從頭到尾給再過一遍。
她這邊開始重新進行案件梳理的時候,那邊的華生還有福爾摩斯跟雷斯垂德已經坐上了馬車,趕往聖喬治區。
“倫敦的天氣什麼時候才能變得正常一點兒?”坐在馬車裡麵的華生看著又開始瘋狂瓢潑的大雨一臉無奈。
從雷斯垂德進入221B開始,到現在也隻不過過去了十分鐘而已,倫敦的雨已經大了小,小了大,簡直變幻莫測。
“你為什麼不指望泰晤士河的味道小一點兒?這個還是有可能做到的,隻要議院的那幫老爺們肯下功夫。”歇洛克聽著華生的話也很無語。
倫敦的天氣簡直就像是神經病一樣,說翻臉就翻臉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什麼時候出現了長時間的晴空萬裡狀況那才叫驚悚吧?
“啊,工業時代。”雷斯垂德聳聳肩,感慨了一聲。
據說幾百年前的倫敦天氣還是挺不錯的,但是後來煤燒的越來越多之後,霧也跟著越來越多了,這大概就是得到了一些東西必須付出的代價吧?
華生:我們說的好像不是一件事?
“罪犯這次作案的地點又變了,屍體出現在了教區的邊緣,聯係之前的犯案地點,完全找不到任何的規律。”雷斯垂德從外套的內襯夾層中掏出了一張地圖,卻發現現在根本就沒有月光能夠讓這幅地圖派上用場。
“所以說這個人絕對不是曾經的祭祀惡魔,他的行動太無序了,簡直就是隨心所欲的犯案,完全是一種哪裡方便就在哪裡犯案的類型。”歇洛克又一次的di了雷斯垂德。
他完全搞不明白為什麼事情這麼明顯,這家夥跟格雷森依然堅持這件案子是祭祀惡魔做的?根本就是兩種極為不同的風格好嗎?
一個有序到了極致,一個則是無序到了極點,這種南轅北轍的犯案方式怎麼可能是一個人?
而且那個所謂的看到祭祀惡魔的目擊證人的口供也有問題,醉醺醺的酒鬼,認真的嗎?
“啊,我們暫時不要討論這個問題了,還是先看看現場還有什麼遺留的痕跡吧,我記得你說過你對這些東西相當有一套。”雷斯垂德打了個哈哈說,
誰說他固執己見的?這不是感覺到了不對就立刻跑過來找救兵了嗎?
他又不是蠢貨,當調查越來越進行不下去,偏離案情越來越遠的時候也不會死守著自己的意見不放,那可不是什麼聰明的行為。
“前提是你們能完好的保存現場的環境。”歇洛克嘲諷的說。
根據他以往的經驗,蘇格蘭場的探員們在辦案的時候可從來沒有耐心去保護現場的原生態,總是搞得一塌糊塗。各種腳印跟車轍,還有因為檢查而導致的混亂狀態,完全能夠破壞任何一個可以看出來大量痕跡的罪案現場。
而今天,對方之所以會讓手下在案發現場搭起來一個棚子來進行保護,恐怕也是因為對案情的調查毫無進展才不得不向外求助。
啊,這熟悉的官僚主義作風!
歇洛克又想起來了邁克羅夫特每天經曆的那些糟心事兒,心情更加不好了。
所以他順手就從外套裡麵翻出來了一隻甘草糖放到嘴裡麵嚼了起來,果然隻要跟政府扯上了關係就沒好事!
“你吃什麼?”華生好奇的問。
剛剛他好像聞到了一股甘草的味道?
“甘草糖。”歇洛克淡淡的說,從衣袋裡麵掏出來了一隻遞給華生,“味道很不錯,提神醒腦。”
“咦,是甘草糖嗎?”雷斯垂德也湊了過來,“前幾天艾蘭迪糖果店才剛剛發售了一款新的甘草糖,聽說味道很不錯,你這個是從那裡買的嗎?”
他最近忙案子忙的要死,連摯愛的甘草糖發售都沒有時間去排隊,簡直都要鬱悶死了。
“不是,一位可愛的女士送的。”歇洛克嘴角浮現了一絲笑意,“專門為了我的口味特製的。”
這話引來了華生的一陣側目,他怎麼從來沒聽說鄰居小姐有為福爾摩斯特製甘草糖?
呃,把糖咬在嘴裡麵之後,華生突然感覺所謂的特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就這種辛辣的口感,確實是很符合他室友對於甘草糖的偏好,而且裡麵的甘草分量還很充足,完全不是外麵賣的那種隻是加了一點點甘草糖漿的糖果。
“還有嗎?給我也來一隻。”雷斯垂德看著歇洛克跟華生咬著糖果的樣子,心裡發癢。
他對於甜食沒有特殊的興趣,但是卻對各種甘草糖十分著迷,目前為止,倫敦所有店鋪的甘草糖,除了艾蘭迪發售的新口味之外,他已經全部吃過了,現在對大偵探手上的這個很好奇。
歇洛克很想要跟他說沒有了,但是考慮到之後他也許還會需要來兩塊甘草糖提神,所以還是妥協的給了雷斯垂德一隻。
於是雨夜中狂奔想聖喬治教區的馬車上的三個男人就在甘草糖的神奇味道中沉默了下來。
“奧格爾曼小姐在用料方麵可真是誠意十足。”終於,在快要到達聖喬治教區之前,吃完了甘草糖的華生開口。
而且一開口就是一股子涼颼颼的氣息。
“沒錯,奧格爾曼小姐的用料真是太足了,我基本上沒有嘗到太多的糖的味道,現在簡直精神極了。”雷斯垂德把那根上麵已經沒有了糖的小棍從嘴裡麵抽了出來,感慨道。
這恐怕是他吃過的用料最足的甘草糖,甘草跟薄荷還有茴香的味道簡直直衝腦門,完全壓過了那淡淡的甜味。他覺得搞不好這位小姐用的糖漿僅僅隻夠將那些原料給凝結在一起而已,這一顆甘草糖,簡直抵得上彆人家好幾顆了,而且其中應該還加了一些東西,柔和了那股辛辣,讓這種味道隻有衝感,而不至於對舌頭造成太大的刺激。
總結下來,奧格爾曼小姐真是一位很厲害的製糖大師。尤其是考慮到這是她為了福爾摩斯這個谘詢偵探特製的,雷斯垂德覺得這位小姐對偵探這個職業的了解也很深刻,非常明白他們需要的是什麼。或許他有機會可以跟她討論一下關於委托製作這種甘草糖的問題,提神的作用真是太好了,他現在一點兒都沒有吃完了東西想要睡覺的感覺了!
“阿嚏——”
“阿嚏——”
米亞連打了兩個噴嚏,攏了攏身上的披肩,感覺肯定又有人在念叨她。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她重新翻閱了偵探先生搞來的那些記錄之後發現了一件事情,新出現的那個雨夜屠夫其實也不算是完全的隨機殺人,他的殺人軌跡還是能夠找到一些的。
比如說所有的受害人都不是單身或者是獨自一人生活,這些受害者不管是男是女,都有自己的家庭,要麼就是結了婚,要麼就是跟一個大家庭一起生活。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這些人並不屬於容易被罪犯盯上的類型。
因為對他們實行加害的成本要比對那些單身的,單獨行動的人士要高的多,不符合隨機殺人的選擇目標特征。
所以這個凶手為什麼會選擇這群人下手?
米亞翻著那幾分受害人的資料,思考著這個問題。
時代不同的情況下,對於罪犯的分析也是不同的,而且現在的信息太少,她沒有辦法給出一個準確的結論。
唯一能夠確定的大概也隻有凶手的幾種可能性,要麼就是團體作案,要麼凶手就是一個非常強壯的人——足夠製服受害人。而且她現在沒有理由去看屍體,也無法從受害人的屍體上麵得出什麼有用的結論。
說起這點,她再一次感慨蘇格蘭場的法醫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之前那個祭祀惡魔時期的法醫至少還知道在報告上麵詳細的記錄屍體的各種特征呢,現在這個可倒好,除了死亡方式跟可能的凶器判斷之外就沒有什麼彆的了,也是敷衍的要命。
呃,也許不是法醫的問題,而是上一任那個退休的警探的問題,跟一個強迫症一起工作大概會讓很多人抓狂,因為他們要求的事情太多了,有時候很容易給人一種吹毛求疵的感覺。
但對於米亞來說,法醫這個職業就是需要吹毛求疵的,因為任何一個變動都會讓案件的走向改變,如果作為法醫的那個人疏忽大意的話,那麼將會帶來極為糟糕的結果。輕則能夠案件的偵破陷入停滯,重則導致調查直接走向歧路。不管是哪一種,結果都不會太好。
“我得去看看這些屍體。”米亞看著根本就看不出來的結果的資料,敲了敲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