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那麼多做什麼,是姨父布置的課業不夠多還是他打你打的少了?”米亞嘖了一聲,居然還有心思去管江湖上麵的事,表哥大人這是生活的還不夠充實啊!
“彆想要去告密!”李放沒好氣的彈了米亞一個腦殼蹦,這丫頭,一臉的幸災樂禍,看著就沒在打好主意。
“我像是那種人嗎?”米亞捂住腦袋故作委屈的眨了眨眼睛,感覺表哥可能對自己有點兒誤會,她怎麼的也不至於去到姨父大人跟前打他的小報告吧?
“你像。”李放毫不猶豫的接口。
雖然表妹平時看起來乖巧聽話,但是能跟他玩到一起的人,能是什麼真正的聽話孩子?想都知道這家夥平時都是調皮搗蛋被蓋在了一層乖巧皮下,告密這種事情,要是她一個惡作劇心起,那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我的表妹是個小搗蛋鬼,這大概就是李二少爺內心最大的感受。
所以李夫人想要給這兩個人議親什麼的,真的是想多了,李放可能會喜歡那種柔弱的,或者是嬌美柔和的女孩兒,但是唯獨不會喜歡米亞這種聰明過了頭的,又性格跳脫的姑娘。換句話說,這性格當妹妹是很可愛,還有意思,可以一起闖禍,但是當老婆嘛,李二公子自己還是個活潑少年郎呢,沒興趣給自己再找一個不省心的老婆。
“隨你怎麼想吧。”米亞笑了笑,抽動了一下鼻子,然後從袖子裡麵掏出一個小藥瓶在身上撒了一些粉末。
“你做什麼?”李放好奇的問。
他是知道這個表妹喜歡玩香料的,也知道她身邊有位專門請來教導她這方麵知識的嬤嬤,可是平時也不見她在身上搗鼓這些東西,怎麼今日在大街上搞起來這種事情了?
“消除味道。”米亞眼神詭異,“你難道沒有聞到一股奇異的香氣嗎?”
她舉著灰衣少年還回來的那隻狸奴荷包晃了晃,示意李放聞一下上麵的味道。
“好像是有股味道。”李放皺著眉頭,說不上來是什麼,但是確實有種奇異的香氣在鼻尖縈繞,很淡,可是卻很綿長。
表妹不說的話,他還以為這本來就是用來熏衣服的香料在上麵留下來的氣味呢。咦,他好像從來沒有在表妹身上聞到過什麼香料的味道,她平日裡玩香都玩到哪裡去了?
“有些人的鼻子經過訓練能夠聞到很遠很遠地方的味道,或者是馴養動物來做追蹤的工具。”米亞悠悠的說,“不過這種訓練需要特彆的香氣,普通的味道容易跟生活中的味道混在一起,難以進行辨彆,我想這大概就是那人的目標吧。”
她又拋了拋手中的荷包,狡黠的笑了笑,“可是這荷包可是我親手設計的,怎麼能隨便送人呢。”
雖然她自己不介意這種隨身的東西外流,可是她爹她媽介意啊,那這東西還是好好的在身上待著吧。所以不管那個灰衣少年到底有什麼目的,他都注定了完不成!
出師任務剛開始不久就被人強行打斷的司空摘星:“.......”
他怎麼也搞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小孩兒居然會看破了他的行蹤,明明之前那幾個所謂的江湖大俠也沒這麼機敏啊?
“那小孩兒身上有古怪!”他堅定的說。
他在那小孩兒的荷包上麵撒了藥粉,隻要在一定的範圍之內就能追蹤到,可是他離開不久之後那個味道就消失了,這要是其中沒有問題就怪了!
“說來說去還是你學藝不精。”倚在樹上的少年叼著草棍,懶洋洋的說。
要是真的技藝高超的話,那就不會被那小孩抓住,自然就更談不上追蹤的藥物現在根本就無影無蹤了。
“哼,我學藝不精也能從你這個小混蛋身上偷走東西!”司空摘星對著樹上的少年翻了個白眼,舉起了手中的一方絲帕。
“你什麼時候偷去的?”陸小鳳大驚失色,這不就是萬花樓的采萃姑娘送給他的手帕?
“嗬嗬,你學藝精,你倒是自己猜啊。”司空摘星哼了一聲,嘲笑他?
“行行行,你學藝精行了吧。”陸小鳳一把抓過司空摘星手中的絲帕塞進懷中,“不過你說的那個小孩兒聽起來倒是挺有意思的,能這麼快發現異常,不簡單啊。”
雖然平時跟司空摘星刺來刺去的,可是遇到事情的時候陸小鳳心理還是有數的,能夠那麼快發現司空摘星的不對,這小孩兒也不是普通人吧?
“那孩子看起來倒是沒有什麼跟旁人不同的,隻是他相貌好的很,過幾年之後你萬花樓最受歡迎的名頭大概也被他奪走。”司空摘星看了陸小鳳一眼說。
今日那個少年,堪稱是他這麼多年見過的最好看的人,即便是還沒有完全長成,也能讓人為之驚歎。
明明那孩子的皮膚過於蒼白,氣質也冷漠的很,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拒人千裡之外的樣子,可是偏偏卻能把人的眼光牢牢的吸引在他的身上。
司空摘星又想起來了今日那孩子衝著自己笑的時候,眼睛燦若星辰,讓人渾身發酥的感覺,打了個冷顫,這孩子,將來了不得啊了不得!
了不得的孩子米亞現在正對著衝著她拋媚眼的花娘發呆。
她今年才十二啊!
就算是長得再帥也不能讓人家頭牌的花娘子對著自己釋放魅力吧?
旁邊的李放憋笑憋的渾身發抖,整個人都不好了。
表妹平時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樣子,沒想到現在倒是被萬花樓的娘子給嚇的夠嗆,果然還是小孩子一個。
“咳咳——”他剛想要說話給米亞解圍,卻不料米亞自己直接上手了。
她一撩衣擺,坐到了那花娘的身邊,“素來聽聞萬花樓的朝雲姑娘琴棋書畫無不精通,今日林某人倒是有眼福了。”
說完,唰的一聲甩開了她的那把描金水墨扇子,輕輕的扇了扇,不去看身高的話,倒是自有一股風流寫意的派頭。
李放一呆,隨即忍不住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表哥可是對我的話有什麼不同的看法?”米亞橫了李放一眼,笑衿妗的說,語氣中充滿了暗示。
說來也怪,明明她氣質冷漠,可是笑起來偏偏又撩人心弦的很,便是朝雲這種見慣了各色人士的花魁娘子見了她的笑容也是怦然心動,隻覺得這小公子笑起來怎的如此讓人身上又酥又麻?
“我對你的話是從來都沒有看法的。”李放好不容易製住了咳嗽,一臉無奈的說。
他跟這個表妹雖然相處的時間還不夠長,可是已經足夠了解這姑娘是個什麼性子的人了,要是這個時候不附和她的話,之後肯定有的他苦頭吃,萬一她要是真的在他要吃的東西裡麵多加上幾勺子鹽可怎麼辦?
再說了,他表妹向來主意正的很,她現在這般行事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那他便配合一下吧。
“平日裡想要見朝雲姑娘一麵恁的費勁,今日卻是托了甄老板的福,能夠聽姑娘親手談上一曲,幸甚,幸甚。”李放接著米亞的話頭也讚美起來了朝雲。
他們做的這桌子正好在萬花樓的旁邊,總不能甩人家樓裡頭牌姑娘的臉子。
至於另外一邊的百花樓以歌舞聞名的蘇小小是在怎麼皮笑肉不笑的跟朝雲之間來回進行眉眼官司就不是他們能管得了的了。
更何況這不還有個露花林的大家主賓雲詩詩坐在中間鎮著一群妖魔鬼怪嗎?
倒是米亞,依然麵帶笑容的跟朝雲談天說地,就差沒有討論詩歌和人生哲學了。
可是李放卻分明見到她眼中毫無笑意,冰涼如水。
這是怎麼回事?李放微微蹙眉,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他表妹雖然平時跟人交往不多,但是待人接事從來都是赤誠一片,沒有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習慣,更不會仗著自己的身份看不起人。剛剛他們談起雲詩詩大家的時候,她還很好奇對方是有多驚才絕豔,絲毫沒有因為對方的身份而有什麼異狀,可是現在怎的看著朝雲的眼神如此令人心驚?
而且朝雲也不對勁兒。
李放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他雖然跟朝雲不熟悉,可是卻知道朝雲的客人中不乏達官貴人跟富豪,怎麼今日卻突然對一個還未長成的少年有了興趣?難不成還想要找個這麼年紀小小的入幕之賓嗎?
米亞沒去管李放想什麼,她隻是純粹的在這位朝雲姑娘身上發現了一些問題而已,青樓裡麵的花魁這種生物,有可能性彆為男嗎?
沒錯,米亞判定眼前這位萬花樓的花魁朝雲姑娘是個男人!
原因很簡單,剛剛這位朝雲姑娘想要牽住她的手腕的時候被她給反製住回去了,可是偏偏不巧的是,反製回去的時候她擒住了對方的腕脈。
男人跟女人的脈象是不同的,她雖然做不到在一個孕婦懷孕的時候判斷出來對方懷的是男胎還是女胎,可是分辨出來手底下的脈搏是男是女還是不成問題的,這一號就號出來了問題。
如果朝雲是男人,那以前的那些客人是怎麼來的?她明明記得剛剛表哥說的朝雲是紅倌人來著,如果這是個男人的話,以前那些的客人難道一個個的都是好男風的不成?
至於朝雲是不是女人這個問題,則是從沒有被米亞作為答案。
她剛剛已經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這位花魁娘子,非常確定她的胸是假的!
人體的脂肪組織是有彈性的,尤其是女性,一舉一動之間肯定不會沒有痕跡,特彆是在這種人人都穿著輕薄的日子裡麵。現在又不是後世的那種有可以固定身形的工具的時候,朝雲的胸看起來未免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