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塌陷的無聲無息,隻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變成了一片深不見底的塌陷,薩姆甚至能夠感受到從那道距離自己不遠的裂隙中感受到一股潮濕的氣息。
他手腳僵硬的挪動到裂隙旁邊,趴在地上探頭往塌陷處的大裂隙裡麵看,可是卻發現這根本就是一個無底洞,不但寬的令人絕望,就連深度也讓人絕望,根本就不是人類能夠解決的事情。
那黑洞洞的深淵就像是惡魔的眼睛一樣,深不見底,隻有絕望。
薩姆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整個人都呆在了那裡。
他知道米亞的速度很快,可是這道裂隙一直延伸到了比他們之前選做營地的地方還遠,就算是米亞的速度再快,她也不可能逃過這個裂隙的。
或者說這已經不應該叫做裂隙了,不管是寬度還是深度,叫它為新出現的峽穀更為合適。
這道峽穀橫穿雨林,將這片雨林給分成了兩半,可是在裂開的時候卻無聲無息,就像有人在圖畫上麵用筆話了一道線那樣輕而易舉又令人驚悚莫名。
正在從空中往下掉的米亞沒有心情去管這道峽穀到底是怎麼出現的。
本來從空中掉下去這種事情就夠可怕的了,猝不及防下她還被一塊石頭砸中胸口。而就在那一瞬間,她感受到了一股強大又危險的力量,被強行打開了精孔,現在正忙著把散溢出去的生命氣息給穩定在周身。
完成了這件事情之後她才分出了精神試圖讓自己下落的身體穩定住,這個時候她身上已經摔出來了不少的傷口,內臟也被震傷。
但是這片裂隙簡直就像是無底洞一樣,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終於靠近了邊緣,不停的用兩把短刀在裂隙的壁上交互著下滑,可是過了很久都沒有滑到穀底,反倒是在下滑的過程中遇到了各種生活在地底的生物在逃竄,搞得身在半空中的她狼狽不已。
“砰——”過去了不知道多久的時間,米亞都覺得自己快要麻木了,她終於落在了地上。
長時間的在半空中行動,她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在發飄,過了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了,手腳並用的爬起來,然後翻出了一瓶茜瑪麗爾之光舉在手裡麵,觀察四周。
柔和的光芒撒在四周,給這片黑暗之地帶來了光亮,也讓米亞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直接閉過氣去!
“伊露維塔在上!”她震驚的連用了多年的口頭禪都冒了出來,差點兒把手裡麵的茜瑪麗爾之光給砸到牆壁上。
她所身處的地方,牆壁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血色蘭花,而蘭花的四周是一團一團不斷蠕動著的拇指粗細的小蛇!
以米亞良好的數學能力,她都不想要去計算這些蛇的數量,本能讓她十分抗拒這件事,現在特彆想要找出來一枚火然火堯弓單丟到蛇堆上麵,送這群聞著令人不舒服,看著更讓人不舒服,長大了之後能直接送人上天堂的家夥們給送上西天!
米亞不禁後退了一步,摸了摸自己瘋狂跳動的小心肝兒,感覺自己似乎是在一瞬間患上了密集恐懼症。
不是她膽小,實在是麵對著這上千萬條的蛇,還是那種以後會長成巨蟒的蛇,不管是誰來了都要心肝兒亂顫!
她相信這個時候就算是有一個蛇類生物愛好者在現場,也對這種場景愛不起來,這都不是恐怖片了,而是直接上死亡片了!誰特麼的扛得住啊?
米亞沒控製住自己的手,又給自己上了一個雄黃□□uff。
真的,她討厭蛇!
非常討厭,除非是在餐桌上麵看到這玩意兒,否則的話,平時遇到這種生物都是繞著走,完全不想要跟它們有任何的接觸,那種潮濕又冰冷的腥氣簡直能讓她好幾天都沒有食欲!
受到了刺激之後,米亞連身上傷處的疼痛都不管了,本來還想要暫時休息一下,緩解疲勞恢複元氣,但是現在看著這些攢動著的蛇頭,她覺得就算是自己腿斷了,爬也要爬出去,更何況她的腿還沒斷!
舉著茜瑪麗爾之光,米亞打量著四周,伸出手去感受風的流動。
轉了一大圈兒,連那片血蘭花生長的牆壁,準備從那裡走出去。
隻是還沒有等她走出去,就聽到了一聲慘叫。
“誰?”她猛的衝著聲音發出的地方衝了過去,就見到一個有著奇異鱗片的生物嘴裡麵叼著一個人的影子消失不見。
而地上正躺著好幾個男人,如果不是她手裡麵舉著茜瑪麗爾之光的話,都看不見地上還有人!
“誰在那裡......咳咳......”剛剛被甩在石壁上,又被踩了一腳的特查拉捂著胸口,看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卻隻見到了一道朦朧的,籠罩著白光的身影。
那道身影緩步行來,散發著光芒,像是存在於虛幻之中,是那麼的不真實。
明明這裡一片黑暗,又是無月的夜晚......特查拉一時之間有些恍惚,不敢確定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以至於眼前都出現了幻覺?
“又見麵了,特查拉先生。”米亞走近了躺著人的地方,看著對方還在往外冒血的腦袋跟嘴角的血液,微微一笑,打了一聲招呼。
真是巧啊,沒想到剛剛離開這群人所在的地方不久,就又在這種地方遇到了他們。
米亞輕咳了兩聲,壓下了胸口那股想要往外麵吐血的衝動,不遠不近的跟這些人保持著距離。
身處險境當中,還是小心為妙。
雖然不怕這些人,可是就她剛剛見到的東西來推測,地底下還不知道有著什麼樣的怪物呢,保存體力比較重要,這些人不值得她浪費精力。
“米亞小姐?”特查拉伸手抹掉了流到眼睛上麵的血液,總算是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是誰。
那道身披白色光暈的身影已經變得清晰了起來,不就是他們之前遇到的米亞?
米亞:“.......”
被這麼叫感覺有點兒奇怪,但是無所謂了,反正她沒有打算以後跟這幫人繼續打交道,叫什麼不一樣?
“你看起來受了很嚴重的傷。”她隻是微微沉默了一下,就繼續開口。
這腦袋上的包腫的,就算是他的頭發都沒有遮蓋住,更不用說他的呼吸聲明顯帶著不順暢,這個人傷的要比她重多了。
米亞的心情好了一些,看到對方比自己弱就放心了,威脅不大。
在這種充滿了危機的地方,要注意來自於未知的危險已經夠令人傷腦筋的了,她是真的分不出來更多的精力注意自己的背後了。
開了精孔又不代表萬事大吉,她之前掉下來的時候就已經受了嚴重的傷,如果麵對的敵人太多,搞不好真的會掛在這裡!
唉,果然出門之前應該看看黃曆的,她本來以為隻是一件小事,結果沒有想到是件大事,要是翻了黃曆搞不好看到不宜出門什麼的她就換個日子來了,哪像是現在這麼苦逼?
“咳咳——”她實在是忍不住喉嚨中的癢意,咳嗽了出來,順便還吐出了一口血。
“呼——”米亞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是一陣齜牙咧嘴,血吐出來之後是舒服了很多,但是胸口也是真的疼啊!
地麵剛開始裂開的時候她的位置不太好,人在半空中,直接被一塊大石頭給砸中了胸口,沒直接來個胸骨凹陷去見上帝他老人家都算是她運氣好了,真的不能要求更高。
特查拉看了吐血的米亞一眼,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口血吐得,完全破壞了她那仙女一樣的外表,看樣子是傷的不輕。
就是不知道她之前的同伴怎麼樣了?特查拉沒有在米亞身後看到薩姆,開始考慮那個男人是不是在下落的時候已經死了?如果是這樣的話,他麵對的威脅也能少一點兒。
一時之間,兩個受傷不輕的人都在考慮對方的實力問題會不會對自己造成威脅,也是很神奇了。
“還好,死不了。”米亞燦爛一笑,露出了兩枚尖尖的小虎牙。
雖然受傷了,但是她也提前幾年打開了精孔,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是挺劃算的,畢竟她本人並不會作死的去給自己找事,在瀕臨死亡的時候打開精孔。
“你從那邊過來有發現什麼嗎?”特查拉這個時候總算是緩過來了一些,靠著牆邊站了起來。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早點兒離開這裡回到地麵,否則的話,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跟同伴還能支持多久。
“一片血蘭花跟無法計數的幼蛇。”米亞實話實說,半點兒都沒有想要隱藏那片據說能夠讓人長生不老的血蘭花的意思。
“血蘭花跟幼蛇?”特查拉皺起了眉頭。
“就是之前的那種巨蟒的幼生體,我懷疑它們之間是伴生的關係。”米亞講述了一下自己的猜測。
而且又對血蘭花會激發蟒蛇的凶性有了更加確定的認知。
那些小蛇們看即使是在聞到了人類的味道的時候也沒有行動,跟它們的成年體完全不一樣,而且它們都是纏繞在血蘭花上麵,很難說雙方之間的關係到底是什麼。
想到了之前看到的驚悚片效果,米亞感覺自己寒毛又豎了起來。
之前她還跟薩姆說這東西不可能大規模產出呢,現在就慘遭打臉,這哪是不能大規模產出,明明就是蛇有多少條,花有多少朵啊!
那密密麻麻的牆壁上,至少有幾十上百萬的血蘭花,她現在真是無比慶幸自己下來的時候不是從那片山壁上滑落的,要不然的話........呃,還是彆想了,米亞覺得自己剛剛患上的密集恐懼症又嚴重了一點兒,甩甩腦袋,把那片可怕的景象給甩了出去。
不想,不想,不想寒毛就不會豎!
特查拉看著米亞那深沉的臉色,突然之間好奇了起來,是什麼樣的血蘭花跟蛇才能讓這個敢千裡迢迢的跑到非洲雨林的女孩兒這種表情?難道真的很可怕嗎?
向來是個乖孩子的瓦坎達王子突然之間就有了想要去米亞過來的方向看一看的衝動。
不過最終對同伴的擔心還是阻止了他的這種作死的行為。
他撐著山壁,借著米亞手中茜瑪麗爾之光的光輝,走到了自己的同伴身邊,伸出手去探他們的鼻息跟脈搏,心中祈禱著豹神保佑,讓他的同伴沒有在這場災難中死亡。
可惜他的願望沒有實現,跟他在一起的同伴隻有兩個人活了下來,剩下的都已經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