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亞沒在意徐子陵的想法。
跟並非是朋友的存在,她向來是公平交易,童叟無欺。
跟寇仲徐子陵之間的交易也是如此,談不上誰吃虧誰收益,各有所求而已。若是真的辦不到,寇仲當初也不會那麼容易同意。這人精明的緊,斷不會做出這種毀自己後路的事情的。
至於侯希白,她看似是吃虧了,但是將可能出現的風險給絞滅,也是一種規避危險的手段。
石之軒在魔門經營了這麼多年,便是有人不服他,可是終究手中還是握有一定的勢力,她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將這部分勢力的直接掌控人給弄死,省的以後給她找麻煩!
裴世矩雖然是個神經病,可是她的大伯跟伯母卻是對她極好的,就算是高夫人,即便是有時候過於執拗了一些,但也幫了不少的忙,還是不要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找上門的好。
事情既然已經定下,三人就開始分頭行動了起來。
“我會遠遠的跟在你們後麵行動。”米亞搖頭拒絕了跟侯希白和徐子陵一起前往的提議,“若是無事發生的話自然是最好。若是有事發生,我在暗處,也比在明處要方便的多。”
她似笑非笑的看著侯希白跟徐子陵,“你們不會以為楊虛彥跟安隆真的什麼都不做吧?”
兩個其奸似鬼的家夥,她才不信他們沒有後招!
為了確保石青璿手中的《不死印法》能夠落入他們的手裡,這兩個人想必會多做布置,又怎麼是侯希白跟徐子陵這兩個沒有經曆過那麼多的爾虞我詐之事的人能夠比較的?
便是天縱奇才,也要有那個環境培養,你把李世民放在普通人家跟李淵的後宅,培養出來的性格肯定不一樣!
所以她現在是真的煩惱為什麼是徐子陵在這裡而不是寇仲在這裡,那個跟各方勢力勾心鬥角的家夥可比徐子陵這家夥靠譜多了。
不過想也沒用,寇仲現在忙著爭霸天下呢,自然是不能千裡迢迢的來到成都來幫忙搞事情,她也就隻能將就著跟侯希白和徐子陵暫時搭夥。
隻是她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猜的這麼準。
米亞遠遠的綴在侯希白跟徐子陵後麵,守在了寺廟門口,靜靜的聽著裡麵的打鬥聲,整個人就如影子一般隱藏在了廟門口的屋簷之下。
她不知道寺廟中戰鬥的人到底是誰,也不想要去知道,她隻需要確定一件事,《不死印法》被毀就足夠了,剩下的,楊虛彥跟安隆能死一個是一個。侯希白跟徐子陵若是不能殺死他們,就輪到了她來出手。
她目光沉靜,呼吸近乎無法聽聞,隻待有人從寺廟當中衝出,沒想到她還沒有等到寺廟中有人衝出來,就見到了一條有如淡煙般的影子無聲無息的飄來。
那人似乎也有些驚訝竟然有人提前已經守在外麵,距離米亞還有兩丈多遠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縱然夜色深沉,寺中也毫無燈火,可是在明亮的月光之下,她依然能夠看到對方有著一張難以形容的英俊麵孔。
此時這張英俊的麵孔上帶著一股淡淡的愁緒,襯著他有些斑白的頭發,竟然形成了一種奇異的魅力。
若是平日裡看到這個人的話,米亞或許會稱讚一聲,可是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跟環境中,她卻隻能想到一個人,“可是邪王親臨?”
她看著對方,微微一笑,收緊了搭在刀柄上的手。
石之軒詫異的看向了米亞,心中忍不住一跳。
太像了,太像了,眼前這個年輕人的麵容簡直熟悉的就像是在昨日還見過一般,他不禁脫口而出,“高謹!”
“鏘——”一道霸道的刀光在他麵前迸裂,隨之而來的是一個溫柔到了極點的聲音,“不是高謹,是高亞!”
石之軒一掌擊出,一股奇異冰寒的真氣順著刀尖襲向了米亞的手臂。
她冷哼一聲,調動內力,長刀一揮,那股冰寒的真氣就順著刀尖瀉出,劈向了石之軒。
由生轉死,由死轉生,生生不息,永不力竭,這是《不死印法》中記載的玄妙武功。
可是說穿了哪有那麼神奇?這世間又怎麼會真的有這種武功?若是真的能夠將敵人的力量化為己用,石之軒又怎麼會躲藏了這麼多年?他早就出山去乾掉寧道奇宋缺等人,用自己的蓋世功績壓住魔門眾人了!
所謂的不死印法練到了最高的層次不死不滅也隻不過是一種設想而已,這門武功的本質還是借力打力。隻不過石之軒將借力打力跟魔門的各種武功糅合在了一起,創造出了一門虛實相間的武功,或者更準確的說,這是一門披著幻術外皮的借力打力的功法,隻要看穿了它的本質,避虛就實,擊敗這門武功並不是很難的事情。
隻不過到了石之軒這個層次,能夠看透他施展的不死印法虛實的人並不多而已。若是換了宋缺或者是寧道奇這個級彆的人來的話,這門武功起的作用就遠不如對等級低的人有用。
米亞內力積累不如石之軒,可是她卻是能夠在自己尚且弱小的時候創出移宮換羽這門功法的人。
從這個角度來說,兩門武功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用移宮換羽來破解不死印法,豈不妙哉?
石之軒眼看著對方施展的手段跟自己的不死印法異常的相似,麵色大變,厲聲喝道,“你到底是誰?”
他很確定這世上會使用不死印法的人隻有他。
記錄著《不死印法》的卷軸在他的女兒石青璿手中,碧秀心當年因為想要破解這門武功而走火入魔致死,她絕對不會重蹈她母親的覆轍再去鑽研這麼法門。
而楊虛彥跟侯希白還有安隆,都沒有真正的見過記載著這門功夫的卷軸,便是他們拿到了這門功法,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時間裡麵將這門武功練到登峰造極。
可是眼前這年輕人的內功不見得超越他,在借力打力上麵的運用卻遠超於他。他自己尚且還需要用自己的身體作為中轉,將敵人的武功化解為自己的力量,可是對方卻是直接將這門功夫給練得可以將敵人的真氣直接用出,怎能不令人驚駭?
“我說了啊,我叫高亞。這個名字難道沒有讓你想到什麼嗎?”米亞嫣然一笑,宛如百花盛開,雙手持刀,齊齊的劈向了石之軒。
她內力確實是不如對方,可是彆忘了這是一個精神分裂的神經病啊!
若是完整的石之軒她自然是沒有勝算的,可是一個殘缺版本的,她固然是打不過對方,可是卻可以讓他受一點傷,也好讓她衡量一下自己跟他到底有多少差距,下次對上祝玉妍的時候心中有數。
石之軒卻是臉色變了又變,又是姓高的,怎麼這個姓氏就這麼的陰魂不散?
他看著米亞的那張美麗到了極點的臉,腦子裡麵紛紛擾擾,一時是年輕時候的蘭陵王高肅,一時是他那個出生沒多久就失蹤了的孫子高謹,一時又是自己的瘋子妻子高夫人,成群的高氏家族的麵孔在他腦子裡麵不停的輪現,頭疼欲裂,竟然讓米亞借機一刀捅了過來。
“豎子敢爾!”石之軒怒吼一聲,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氣息暴漲。
他雙手一拍,夾住了米亞的長刀,用力一折,反手將刀從她手中奪了過來,一刀刺向了她的胸口。
糟糕,這家夥換人了!
米亞眼神一凜,卻已經來不及後退,隻能硬生生的錯開胸口的要害之處,讓那把刀險險的避開心臟,刺進了自己的肩膀,隨後一把抓住了刀背,眼中散發著奇異的光芒看向了石之軒,“祖父大人,莫非你想要親手殺掉自己的血脈嗎?”
她的聲音又輕又軟,幾不可聞,還帶著幾分哀戚,臉上的表情也淒苦了起來。
石之軒看著那雙散發著詭異之光的眼睛,心神一時恍惚,隨即腹中一痛,低頭看去,一把長長的刀正穿過他的腹部透體而出。
“原來是你!”他心神劇震之下,終於認出了眼前這個俊俏的少年郎是誰。
會叫他祖父的,這世間總共也隻不過是三個人而已,可是另外的兩人卻絕對不是這個年紀,唯一能對的上的,隻有那個當年病的快要死了的裴雅,他的兒子裴善昌的女兒......
“轟——”一聲巨響響起,兩人同時往響聲出看去,卻是一個胖子破壁而出,不正是安隆?
而安隆此時見到正抱著一個瘦弱的身軀的石之軒卻已經是愣住了。
他沒想到竟然在這裡見到了久未露麵的石之軒。
他來做什麼?此時的石之軒又是哪一個?恐懼一下子就攫住了安隆的心臟,他尖叫了一聲,“不關我的事!”就倒飛了回去,撞破了另外一邊的牆壁,非一般的遁走了。
石之軒則是眼中殺機一閃,一掌拍飛米亞,幾個閃現也不見了蹤影。
而就在此刻,一道鬼魅般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般的速度撲向了米亞,看似柔軟可是實則堅硬如鐵的飄帶狠狠的斬向了她的脖頸。
“哼!”一聲沉重的哼聲震得婠婠手中的飄帶也不由得停頓了一下,可是就是這麼短短的一瞬間,米亞已經用力拔出自己肩上的長刀,狠狠的劈向了婠婠。
“啊——”婠婠一聲慘呼,剛剛還衝著米亞襲來的飄帶瞬間掉落,整個人倒飛而出。
方才還戲耍的侯希白跟徐子陵團團轉的陰癸派強者,此時的胸口已經是一片鮮血淋漓!
“小高!”
“高兄!”
跟在婠婠後麵衝出來的徐子陵跟侯希白來不及出手,看著米亞滿身是血的樣子大驚失色。
“不用管我,全力圍殺楊虛彥!”米亞看都沒看這兩個人一眼,惡狠狠的提著刀又衝向了婠婠。
想要趁著她受傷弄死她?
那對不住了,我先弄死你吧!
她心中也是惱怒不已,這些魔門弟子,一個個的簡直腦子有病,怎麼什麼時候都不忘暗算彆人?
在今日之前,她跟這個婠婠無冤無仇,結果對方卻想要殺死自己,這怎麼能忍?
徐子陵跟侯希白對視一眼,不再猶豫,撲向了楊虛彥。
此時最重要的還是殺死這個影子此刻,免得他日後卷土重來又生事端!
五個人就這麼捉對廝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