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亞認知中的塔矢亮,是一個冷靜、理智,很少會出現衝動的人。從某種程度來說,除了在圍棋上麵的熱情之外,他大部分時候都冷靜理智的不像是一個真實的人類,仿佛生活在這個世界之外。
圍棋界給他冠上一個圍棋貴公子的名頭並不是沒有理由的,因為他表現出來的確實是距離人們太過遙遠。禮貌,可是卻疏離,似乎除了圍棋他的心裡麵已經裝不下任何東西,加上優越的外在條件,被冠上這種奇奇怪怪的稱號就不是什麼值得驚奇的事情了。
如果是緒方精次的話,米亞當然不會覺得他會去當一個苦行僧,他就沒有苦行僧的氣質!
但是塔矢亮,這個人已經自律到一種可怕的程度了,她覺得沒準兒他真的會跑去修行——反正日本的和尚也不用剃頭,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怎麼會?”塔矢亮聽到米亞的話愣了一下,難得的大笑出聲,“果然不愧是亞醬,想象力太豐富了哈哈哈哈——”
就是有這種天馬行空的想象力才繪製出了那麼多美麗的圖案吧?
米亞看著他笑成這樣也是無語,好吧,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能彆笑的這麼瘋狂嗎?
還有亞醬是什麼鬼?這家夥什麼時候向著佐為和早苗看齊了?米亞看著笑的越來越放肆的塔矢亮,感覺手指有點兒癢,想要伸出去扯住他的臉。
似乎是感受到了來自於米亞的惡意,塔矢亮終於停止了大笑,乾咳一聲,“嗯,之前嚴肅太久了,放鬆一下心情有助於減緩壓力。”
“???”米亞問號臉,所以她成了降壓丸?要不要手動幫忙降下血壓?
“請一定要冷靜一下!”終於意識到了自己身邊的女孩子是一個多麼危險的人物,塔矢亮趕緊開口,因為他已經看到了米亞在捏手指頭了!
雖然她現在穿著一身的和服,但是對於見識過她戰鬥力的塔矢亮來說,他毫不懷疑她有足夠的能力掀翻他,所以他非常嚴肅正經的拒絕了跟對方發生肢體衝突,“衣服會亂掉!”
男式和服還好一點兒,比較容易行動,但是女式和服就真的要命,穿在身上簡直就像是裹著一層杯子一樣,想要行動自如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雖然塔矢亮並不認為米亞會因為和服而行動不便,但是給個台階下讓她不要對自己動手還是可以有的^-^
“亮桑真是會開玩笑,我隻是想要幫你整理一下頭發而已。”米亞吹了吹自己的拳頭,衝著塔矢亮晃了晃笑眯眯的說。
塔矢亮:“.....”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的,就算是胡說八道你也說的認真一點兒,整理衣領都比整理頭發靠譜好嗎?他的頭發有什麼可整理的啊?既不需要紮起來,也不需要做什麼造型,你是想要揪住它們吧!
摸了摸自己的頭發,他實在是很好奇米亞為什麼對它們這麼感興趣,明明她自己的頭發發質也很好,發量很豐沛啊......
那怎麼能一樣?
米亞看懂了塔矢亮的疑惑,笑而不語,揪彆人的頭發能跟揪自己的頭發一樣嗎?特彆是塔矢亮的這頭烏黑亮麗的秀發,看起來簡直自帶彈性跟光輝,真的讓人很想要伸手去揪一揪啊~
可惜,這家夥的反應太快,她沒有成功。
米亞鼓了鼓腮幫子,略顯失望,但還是跟他一前一後的走出了一橋寺,坐上車去了涉穀。
“我以為他們會把結婚紀念日放在高級餐廳裡進行,沒想到他們居然跑到涉穀的酒吧來。”米亞對緒方精次跟美紀子把結婚紀念日放到酒吧裡麵舉辦的行為大為驚奇,十分不解。
因為不管是緒方精次還是緒方美紀子,兩個人的風格都不是那種會在酒吧裡麵搞結婚紀念日的性格,這也有點兒太誇張了吧?
“因為裕也真的太鬨了,完全安靜不下來呢。”美紀子對於結婚紀念日在酒吧裡麵舉辦這種事情完全不在意,反而很高興。
生了孩子之後才發現乖巧的孩子都是彆人家的,自己家的都是皮猴子跟淘氣包!
緒方裕也除了長相上麵之外,彆的,尤其是性格真是跟緒方精次完全不沾邊,徹底的南轅北轍。緒方精次有多喜歡安靜,他就有多喜歡動跟鬨,而且精力充沛的在一天的幼兒園生活之後,回到家還能把夫妻兩個給折騰的精疲力儘。
更慘的是,美紀子在生孩子的時候不是特彆順利,身體一直沒有養的特彆好,應付起來孩子就更加痛苦了。被迫接受孩子的緒方精次也在這種衝擊下奄奄一息——考慮到這位沒有在下圍棋之外的時間裡麵健身的愛好,有這種結果也很正常。
夫妻兩個為此不得不求助長輩,但問題是美紀子的老家並不是東京,她的父母對此愛莫能助,於是最終裕也的打擊麵隻是擴大到了兩個家庭裡,遭殃的是緒方精次的父母。
好在夫妻兩個心裡麵還算是有數,知道這種事情不能多乾,也就是偶爾的幾次,這次的結婚紀念日就是其中一個,夫妻兩個終於得以擺脫裕也的魔掌,當然不會留在家裡麵,要出來玩個痛快!
“Woooo~”美紀子端著酒杯歡呼著,慶祝自己的結婚紀念日的同時也在開心終於暫時擺脫了小惡魔裕也,可以短暫的開心一下了。
米亞看著她這個樣子忍不住想要笑,這是被裕也折磨到了什麼地步,出來玩竟然這麼高興?
“是被魔音穿腦還找不到賠償者的程度!”美紀子一口灌下去半杯的威士忌,舒服的呼出一口氣,感覺自己又重新活過來了。
結了婚之後才發現生活簡直太艱難了!
以前她賺到的錢都自己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還有緒方精次這麼一個省事省心的男朋友。但是結了婚之後,事情就全都變了。她成了家庭主婦,全然沒有了往昔的想走就走的隨性,又有了孩子,天天被纏著脫不開身,感覺整個人都進入了一種悲催的生活當中。
緒方精次也有點兒懷疑人生。
結婚前他是黃金單身漢——雖然被美紀子給套牢了,但世家裡麵的事情從來不用他操心,更沒有惡魔一樣的孩子讓他頭疼不已。而結了婚之後,生活就變得天翻地覆,感覺整個世界都把他拋棄了。
這種怨念搞得他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裡麵直接發泄在了棋盤上,以至於大家都覺得他棋風大變,充滿了可怕的殺氣!
“給你個忠告,結婚之後絕對不要生小孩子!”緒方精次跟老婆一樣,一口氣灌下去了半杯的威士忌,打了個帶酒氣的嗝,感覺最近這段時間的頭疼都消失在了這口酒裡麵,也有了精神跟塔矢亮訴苦。
“結婚之前我跟美紀子生活的很愉快,結婚的初期也很快樂,但是自從有了裕也之後,我的生活徹底的天翻地覆的不像樣子了......”他滔滔不絕的跟塔矢亮說著自己的悲慘往事,“.....反正我們國家的老齡化這麼嚴重,有沒有孩子其實沒有什麼區彆。沒有孩子還避免了將來為他們儘心儘力的籌劃,把本來應該悠閒度過的退休生活給搭進去,這種人生太悲慘了!”
給緒方精次一個後悔機會,他絕對會在美紀子懷孕之前先去做個結紮!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
是一個討厭麻煩卻又有責任感的人有了一個超級煩人精的小孩兒!
緒方精次的人生愛好是看人八卦而不是被人看自己的熱鬨!偏偏他又是一個超級有責任感的人,完全沒有辦法把孩子丟到一邊不管。加上老婆已經被折騰的快要廢掉了,最近兩年的日子他過的真是苦不堪言。
塔矢亮:“.......”
他看了看已經灌下去了快要半瓶子威士忌的緒方精次,再看了看自己手裡麵的蘇打水,伸手叫過來了酒保,指了指緒方精次的放在桌上的杯子,“牛奶,謝謝。”
酒保本來想要說喝個屁牛奶,你不知道這裡是酒吧嗎?還喝牛奶,外麵那麼多的便利店你怎麼不去?
但是看著這個年輕男人那張充滿了威嚴的臉,他就把這句話給咽了回去,默默的從櫃台底下拿出一盒牛奶拆開倒進了緒方精次的杯子裡麵,順便在心裡麵罵了塔矢亮一句,‘神經病啊,來酒吧還穿著和服!’
還有同樣穿著和服一起來的那個女人,酒保心中簡直槽多無口,都不知道該從何處吐起。
穿和服逛酒吧的人不少,但前提是酒吧是那種居酒屋性質的經營場所,而不是他們這種夜店!誰特麼的會穿著這麼正式的和服跑來夜店這種場所啊?能蹦的起來嗎?
“呃——”酒保看著在舞池裡麵跟美紀子蹦的歡快的要命、吸引了一大堆人注目的米亞目瞪口呆,真的能夠蹦的起來?
他看著那個梳著端正發髻的女孩子,恍惚之間,有種自己才是神經病的錯亂感,這科學嗎?
米亞才不管科學不科學,她不但蹦的很歡,而且還跳出了獨屬於自己的風格,長長的的和服袖子都轉出了殘影,手臂在深色的和服的襯托下像是在發光,引來了周圍一群人的歡呼。而且她轉完了也沒停,又開始繼續蹦,令人眼花繚亂的手上動作配合著舞步,徹底的成了整個夜店裡麵最引人注目的那個崽!
平時坐在角落裡麵的老板蜂屋蓮司都看呆了,連手上的杯子掉了下去都沒有感覺,瞪大了眼睛看著在舞池裡麵舞的像是隨風搖擺的花朵一樣的米亞,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自己之前那遇到的那個不講理的家夥,這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不要驢他啊!
裡中由希也是一臉震驚,看著那個蹦的開心的人感覺三觀受到了挑戰,“她到底是怎麼做到把身體扭成那個角度之後還能跳的那麼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