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米亞還真是乾不出來把人給丟到大街上的事。
如果對方是個混蛋的話,那當然無所謂,沒準兒她還能幫忙解決一下社會治安問題,但現在這家夥也沒有真的對她造成什麼威脅,就是想要在她家躲避一下,她就不好意思把他給當成垃圾處理掉了。
金濟夏那被她給捶的可能發紅腫痛的手臂徹底的被跳過了。
雖然沒有乾什麼壞事,但是你私闖民宅也很不尊重主人家啊,捶你一下怎麼了?至於對方發燒是不是有被她捶了之後又潑冰水的原因,就更是直接被她給忽略掉了——跑人家家裡麵搞事情,就要有被捶的心理準備!
不過她還是好心的給這位倒黴的先生處理了一下之前被她給弄傷的手臂。米亞自認為她是一個善心人士,捶人歸捶人,但是對方罪不至死......阿彌陀佛,少造殺孽啊~
倒是處理的過程讓她有點兒驚訝。
給沙發上麵鋪了一張護理墊,米亞把已經軟成了一團泥的金濟夏給搬了上去。
這有點兒困難。跟之前拖著他走和拉著椅子拖動不同,沒有意識的人搬動起來是真的很費勁,特彆是這家夥的體重是真的重,搬完了他,米亞覺得自己簡直像是單獨搬動了一具男性屍體!
“嘖!”甩了甩手,為了避免之後這個昏迷不醒的家夥訛上她,米亞決定暫時不繼續自己的粗暴風格,對他的衣服友善一點兒,開始扒他的外套跟T恤衫。
等到扒掉了他的上衣,才發現這人身上的傷疤是真的多。
前胸後背跟肩膀,刀傷木倉傷應有儘有,身上還有一大堆的紋身,簡直熱鬨極了!
而之前他那條被米亞用拳頭給捶過的手臂現在也是一片紅腫脹,跟原本白皙的皮膚一對比,顯得格格不入。
米亞:“.......”
好像下手是有點重?但這也不能怪她對吧?是這家夥先搞事情的,誰叫他從後麵翻進來的?他要是沒有想著利用她家當躲避點哪會發生這種事情?
所以說自作孽不可活啊~
果斷的把身上的責任給甩乾淨了,她才開始處理這人身上的傷。
金濟夏身上最嚴重的傷不是他那條被米亞給搞得腫痛不已的手臂,而是腹部的一處刀傷。
之前她對這個人搜身的時候就發現了,他的腹部應該是受了傷,上麵纏著一圈兒的紗布。穿著深色的衣服看不出來,但現在被扒乾淨了,就能看到上麵有大量的血漬滲出,看起來應該是受傷之後沒有處理好,又跟她動手導致了傷口迸裂造成的結果。
拆開紗布之後,果然看到一處型的傷口,看起來應該被鋒利的武器給割傷的,還是那種帶著鋸齒的鋒利武器!不過看深度,應該並沒有傷到內臟,隻是在表麵劃過。
但這已經很觸目驚心了。
這是要多遭人恨才會使用這種一刀進去就基本上告彆人間的武器來對付啊?
米亞搖了搖頭,伸手拿過生理鹽水,開瓶就倒了上去。
“唔——”大概是被刺激到了,金濟夏痛苦的口申口今了一聲,睜開了眼睛,就見到一張漂亮的臉在麵前晃。
“你在做什麼?”他吃力的問,發現自己渾身無力,根本就起不來了。
“處理一下你的傷口,避免你死在我家造成麻煩。”米亞衝著他笑了笑,然後毫不留情的把一整瓶雙氧水都倒了上去,還順便捂住了他的嘴。
“唔唔唔——”金濟夏的痛呼聲全被憋在了嘴巴裡麵,就連之前感覺無力的手臂都突然有了力氣,想要撐住身下的沙發起來。
“我勸你不要這麼做。”米亞把空瓶丟進不鏽鋼托盤上,淡淡的說,“撕裂傷,迸裂嚴重,需要重新縫合。按照你現在的情況來看,你也不想要去醫院留下什麼痕跡吧?”
眼前這家夥,傷口縫合的手段十分拙劣,彆說是皮肉對準了進行完美的縫合,就連普通的縫合都差了一點兒。唯一做到的就是消毒措施做的還行,勉強縫合了傷口避免造成更多的傷害,再多就真的沒有了。
“呼,呼......”金濟夏躺在沙發上劇烈的喘息著,隻覺得自己腹部的傷口比剛剛受傷的時候還要疼,疼的他都快要喘不上來氣了!
“冷靜一點兒,情緒太激動對縫合傷口不利。”拆掉了原來的縫合線,米亞重新換了一副手套給他的傷口重新進行縫合。
順便反省了一下要不是她之前下手太重的話,沒準兒現在就不用遭這種罪了,白白給人提供了一個躲藏的地方,還要搭進去材料費,這未免也太坑!
但有下一次的話......她還是會下重手^-^
金濟夏:“.......”
他咬緊牙關,緊緊的抓住身底下的護理墊,隻覺得不僅僅是傷口疼,就連傷口周圍的神經都在一跳一跳的提醒著他現在的情況是多麼的荒謬可笑!
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一路出逃,艱難的擺脫了追殺,還沒有等他喘口氣,就被之後緊隨而來的殺手給追蹤到了。等到他好不容易乾掉了來殺自己的人又去黑診所縫了傷口,卻因為之前殺手傳出的訊息而導致了行蹤暴露,不得不繼續逃跑。結果一逃就逃到了這裡,不但被一個軟妹子直接爆掉了,還幾次三番的被她給掐暈過去。到了現在,對方甚至已經用手術鉗子跟縫合針線在他的身上繡花。
聽起來像是一場荒誕的黑色幽默,讓他都有點兒恍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現實是如此的不清醒?
“好了。”米亞剪斷縫合線,摘下手套,非常貼心的拿了一麵小鏡子照在縫好的傷口上示意金濟夏,“喜歡嗎?”
手生了好久,不得不多用一點兒時間,還好她的水平不錯,結果還是好的~
金濟夏瞪著鏡子裡麵的傷口,隻覺得一陣心力交瘁。
縫的很好,但是下次彆在上麵打蝴蝶結了。
不得不承認,跟原來縫合的參差不齊的傷口比較起來,現在縫合好的傷口簡直就像是整容失敗之後重新返廠進行了大修之後一樣,光滑平整,如果不是還有那幾根礙眼的縫合線的話,這傷口都能當藝術品展覽了!
隻不過,這個藝術不要發生在他的身上就好了。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很滿意了。”米亞微笑臉,“那我們來結算一下傷口處理費用吧。”
雖然他的傷口迸裂了有一部分是她的責任,但也不能說一定要她負全責吧?
這家夥先是跟人玩捉迷藏,劇烈運動過;然後又非法闖入民宅,這些是無論如何都算不到她頭上的。
那她跟他要傷口處理費用有問題嗎?
米亞沒覺得。
一碼歸一碼,這是兩件事。最多,她可以給他打個折扣。
金濟夏的表情凝固了。
我現在想要重新昏過去行嗎?
顯然是不怎麼行的。
因為米亞給他的傷口蓋上了紗布塊之後,居然又拎出來了一袋生理鹽水,開始給他做試敏。
“嘶——”金濟夏抽了一口氣,他以為自己在經曆了之前的無麻藥縫合之後對待這種醫療痛楚已經能夠很好的習慣了,但是萬萬沒想到,一個試敏針又讓他破防了。
為什麼這麼細的針會這麼疼?
“你受傷多長時間了?打過破傷風嗎?”米亞整理著桌子上的工具,職業病發作的問了一句。
“十六個小時,沒有。”金濟夏終於聲音沙啞的說了一句話,聽上去像是嗓子被用砂紙給打磨過。
“那我再給你補一針破傷風。”米亞把一隻體溫計塞進了他的嘴裡麵,“發燒問題的話,如果不嚴重,你就不用吃藥了,多喝熱水就可以。”
搞定了這些之後,米亞拿過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開機,打開瀏覽器,進入了某個醫院的網頁,各種價目表調出來看了一下之後,把電腦的屏幕轉向了金濟夏,“因為不是在正規醫院做的縫合,後續處理我也不負責,所以我收你個折扣價,沒問題吧?”
她自認為已經儘到了一個醫生的職責,沒有見死不救,並且用於負責,收點兒自己責任外的報酬不過分吧?
金濟夏閉上了眼睛,不想要說話了。
他想要嘗試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見他這個樣子,米亞眨了眨眼睛,這是不想要給錢還是在逃避現實?
“喂,醒醒。”米亞戳了一下金濟夏,表示她不接受這種無聲的沉默,“要是你執意賴賬的話,我就隻能向警察局舉報你了。”
雖然她非法行醫了,但是有人能證明嗎?她隻不過是看到了一個人受傷倒在了家門口,愚蠢的發了善心把人救回來了而已,其他的跟她有什麼關係?
“......會給錢的,現在讓我休息一會行嗎?我真的很疼,也很累,拜托了。”金濟夏睜開了眼睛,誠懇又疲憊的說。
實話實說,他很感謝米亞。
雖然被對方給揍了,手臂也受傷了,但是至少他躲過了追殺,而且之前匆忙處理的傷口被重新處理的像是被頂級的外科醫生處理了一樣,又掛了消炎針打了破傷風。這待遇,就算是去了醫院裡麵也就這樣了。
但是他現在也是真的累,真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