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亞並沒有就這個問題繼續追問下去。
她是李子民的朋友,不是他的上司,也不是什麼利益相關人士。對於一個朋友來說,她知道跟自己有關的事情就足夠了,剩下的,不必去打聽的那麼清楚,反而讓朋友為解答她的問題而煩惱不已。
一千億韓元,固然沒有達到驚天動地的程度,但也是一筆巨款。能夠卷走這麼大的一筆錢,即使是從事流動現金的產業,也是一個需要長時間不斷積累才能達到到數目,要說這些都是李宰閒一個人完成的,未免有些過於不現實了。
那麼這後麵涉及到的東西就很值得深思了,他是有同夥?還是更上一層的領導者在操控著這件事?可能性太多了,牽涉的方方麵麵也太多。
米亞沒打算給自己搞一個什麼探索韓國社會背後黑暗真相的身份,當然不會閒著沒事找事乾。
“對了,謝謝你上次給的禮物,回禮。”說完了正事,米亞從腳邊拎起來一隻壇子放到桌子上推給李子成。
“是感謝的禮物,不用回禮。”李子成看著那隻灰不溜秋的壇子呆了呆,有點兒遲疑的說。
他之前有送老家的特產給米亞,是為了感謝之前她送的梨糖膏,沒想到竟然會收到回禮,還是這麼,呃,誇張的回禮。
“也不是什麼貴重的禮物,就是一些鴨蛋,很適合懶得煮飯的時候吃。”米亞笑眯眯的說。
她覺得李子成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回禮竟然會回曬乾的香菇這種東西,思路也是清奇。
所以她送禮物的時候乾脆直接送了同樣產自麗水的鴨蛋,大家交換一下土特產嘛~
“可是按照價值來算,這個鴨蛋應該比香菇貴吧?”丁青敲碎了一顆煮好的鴨蛋,看著裡麵淌出來的油說。
這鴨蛋的品質可比普通超市裡麵售賣的那些要好多了,而且醃製的手法也非常獨特,冒這麼多的油,蛋清卻不怎麼鹹,那女孩兒是花了多少錢來買這種貴重的禮物啊?
“.......說是自己做的。”李子成看了看自己手裡麵的那顆鹹鴨蛋,大概有點兒清楚米亞院子裡麵的那些壇子是用來做什麼的了。
之前他還以為就跟很多人家裡麵的泡菜缸一樣,這些壇子裡麵裝的都是泡菜之類的東西,但是現在看著這些鴨蛋,他覺得那裡麵是泡菜的可能性簡直太小了。
窺一斑而觀全貌,能夠在生活品質上麵這麼重視,用貴的要死的水果做梨糖膏和送人鴨蛋做禮物,他不認為這妹紙會喜歡泡菜這麼單調的食物。
而且也絕對不是那種打腫臉充胖子的類型........
“啊喲,我怎麼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遇到這樣的人?”丁青齜牙咧嘴的又拿了一顆鴨蛋,對於自己沒有收到這樣的禮物感到憤憤不平。
他也想要這種懶得做飯的時候能夠直接當飯吃的鴨蛋啊!
李子成能回報給他的隻有沉默,誰會送你這種好吃的鹹鴨蛋啊?送你顆子弓單還差不多!
似乎也看出來了好兄弟不會回答他的問題,丁青隻能鬱悶的把話題轉回到原本上麵,“李宰閒那邊怎麼樣了?”
現在總統競選的如火如荼,各路人馬打的你死我活的同時各種醜聞也是頻繁冒出。今天你在女色上不檢點,被人爆出豐色照;明天你瀆職,涉嫌為了利益跟人暗地裡進行交易;後天他貪汙,數額巨大到讓民眾直接舉牌子抗議......整個韓國現在都成了一片烏煙瘴氣的樣子,這個時候他們這一邊背後的大佬絕對不會想要爆發出李宰閒這麼一個不定日寸火乍弓單。
處理好這個李宰閒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然的話,大家都要一起倒黴!
“我聯係了一個朋友,軍隊裡麵好像也因為什麼事情在找他,現在正在進行調查。”李子成頭都沒有抬的吃著拌了鹹鴨蛋的拉麵說。
“你那個朋友可靠嗎?”丁青撮了一口拉麵問,可彆到時候再搞出來什麼事情節外生枝。
“很可靠。”李子成繼續一邊吃一邊說,“那邊像是想要趕緊處理掉他的樣子,跟我們的目的都差不多。”
事情到了現在,安俊浩已經不是重點了,他的上司跟更高的上司才是重點。大家的目的都一樣,追回那些他不該拿的東西,把人給封口。
“那就好。”丁青點點頭,這件事真是拖的越久變數越大,“再給我兩根小白菜。”他齜了齜牙說。
李子成沒說話,把桌子上的電鍋往丁青那邊推了推,任由對方把鍋裡麵最後的幾根小白菜都挑了出來,分成兩份,倒進了各自的碗裡麵,伸手拿過旁邊的香腸掰開,丟進了兩個人的碗裡麵。
李宰閒這件事牽扯的太深了,他這種下層人士知道的也不多,唯一清楚的就是他應該是跟那些想要向著青瓦台衝擊的人有關係,而且還是很深刻的關係,並且跟一些大企業之間互相有所勾連。
不然的話,也不可能卷走一千億這麼大的數字!
說老實話,李子成自己也不想要涉及的太過深入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從來就不是說說而已,他要是想要以後從這種臥底生活中脫離的話,最好就彆讓自己的身份太核心了。否則就算是有一天他真的離開了,大概也沒有什麼好下場,因為那些人不會放心一個知道了太多秘密的人坐在警察的位置上。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死人是最好的保密方式,人死了,就不會再泄密了!
丁青則是跟他完全相反,做為一個一心想要坐上金門集團高位的人,他恨不得掌握所有的秘密,這樣才能證明他是多麼的被上麵看重,繼續向上攀爬。
兩個人的心思各異,默默的吃著拉麵,也在揣測著軍隊那邊的進程到底怎麼樣了?
“誰知道呢?也許那個李宰閒不知不覺就消失了也說不定。”米亞拎著水果來看徐正雨,對他的疑問給了一個十分不確定的答案。
李子成在這件事上麵說的十分模糊,安俊浩則是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清楚真相,種種跡象都表明了這件事絕對不是那種可以拿出來光明正大討論的。那既然這樣,又何必去關心呢?
她隻需要知道李宰閒的問題是不是解決了就行了,彆的,就讓它繼續埋藏在真相背後好了。又不是什麼高官跟大企業家,管那麼多做什麼?
“你心真大。”徐正雨聽著米亞的話,真心覺得這妹紙心有點兒太寬闊了,都不擔心自己遇到危險嗎?
“不是心大不大的問題,就算是我天天防備著,又能對這件事起到什麼作用呢?”米亞反問,“除了造成我的神經緊張之外我看不到任何好處,還不如繼續過我的日子。”
李宰閒要是真的想要做些什麼的話,又不是她時刻防備著他就不會去做了。更不用說她平時還要上課,房子那邊有大片的缺少人看守的時候,誰能這麼天天在家裡麵守著等人上門啊?
更不用說這個等人上門還是有待商榷的,人家是不是來都不一定。
沒必要,真的沒有必要,重要的東西她都收好了,不重要的東西也有監控作為一道防線,確保不會有人在她家動了手腳卻不被人發現,這就已經足夠了。
“有這個時間關心莫名其妙的家夥,還是關心一下你自己吧。”米亞看著他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樣子十分無語,“你真的確定受傷的這段時間不會被扣除在兵役之外嗎?”
本來要服兵役兩年的時間,要是因為這個受傷的問題多幾天,那可就真是一件傷心的事情了。
“當然確定,我這也算是工傷了,政府是要負責任的。”徐正雨輕鬆的說。
要是連這種事情都要扣除在兵役之外,那也太坑了!
“那就好,祝你早日康複。”米亞聳聳肩說。
“我倒是希望彆那麼早康複。”徐正雨對於米亞的祝福回以了一個無奈的表情,“現在沒有康複我還能拒絕張女士給我介紹相親對象,康複了之後就沒有這種待遇了,恐怕要一天一個,直到我真的結婚了為止。”
最終張女士還是知道了他受傷的消息,從國外趕了回來,每天除了對他噓寒問暖之外,就是對著他念叨各家適婚年齡的女孩子,大有一種想要趁著他受傷定下來以後一個月時間的相親對象的樣子!
這種天天像是聽人念經一樣的生活誰能扛得住?
反正徐正雨是挺扛不住的,甚至因為米亞今天要來拜訪他,他還提前拜托好友薛功燦幫忙支走了親媽,就是為了避免張女士對著來拜訪的米亞念叨一些什麼不該念叨的東西,搞得朋友之間相處尷尬。
然而越是怕什麼,越是來什麼,最近這段時間正處在低穀時期的薛功燦在麵對張女士時候的招架力度簡直不要太弱,完全沒有起到應有作用,讓對方在半路就察覺到了不對,從公司趕回了家。
結果就是看到了一個漂亮的女孩子來探望兒子,“你是?”張女士滿臉驚疑不定的問。
難道說這是兒子的女朋友,他一直以來拒絕相親就是因為她?
張女士的思維一下子就進入了詭異的範疇之內,兒子為什麼要瞞著她?難道是因為這女孩兒的背景有什麼問題?是像周幼琳一樣嗎?那她該怎麼辦?
一時之間,她在接受自己將會有一個糟糕的兒媳婦跟拒絕接受兒子的這段感情,讓他繼續相親之間反複橫跳,整個人都糾結極了。
而徐正雨則是翻了個白眼兒,就怕你這樣才把你支出去的啊!他才不想要自己的異性朋友被迫接受親媽沒完沒了的審視甚至敵視,給他一點兒自由好嗎?
隱蔽的衝著好友薛功燦齜牙咧嘴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憤怒,他不得不給麻煩的老媽介紹起來了米亞的身份,“我的好哥們,薑米亞。”
眼看著親媽那懷疑的眼神,他衝著薛功燦這個攔截失敗的家夥招了招手,“功燦啊,過來認識一下你的聯誼對象。”
徐正雨背對著張女士,對米亞跟薛功燦使著眼色,‘拜托,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