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亞無聲的歎了口氣,她沒忘,她是對現在的糟心情況很想要選擇性忘記!
但那對她現在的處境於事無補,所以她還是隻能當一個柔弱可憐的十五歲年輕姑娘,從身邊的人那裡獲取幫助。
“我想你現在的情況已經不適合再待在醫院裡麵了。”巴德麵色凝重,“你不知道博比·德威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被他纏上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洛杉磯的警察不能說對每一個地下世界的人都了解,但是如果說出來一個警察跟小混混們都知道的人的話,那其中一定有博比·德威特,一個在拉皮條上麵有著獨特天賦的男人。
他慣用的手段就是誘惑那些涉世未深的年輕姑娘們,給她們虛假的承諾,然後把這些姑娘們給拉入到深淵當中,為了生活出賣自己的身體。
巴德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跟雷克家的女孩兒認識的,但是身在凱·雷克的處境當中,一點花言巧語跟承諾就能讓她覺得自己能夠逃出這個可怕的家庭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隻不過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他這次的計謀失敗了,被凱·雷克給拆穿了。
不過這是一件好事,避免了她踏入這個陷阱當中。
“他是什麼樣的人?”米亞抬起頭問。
她之前就覺得這男人不像是好人,但是黑燈瞎火裡麵單純的從對方不甚清晰的外表跟幾句話就判斷出來他的職業也太難了,那不叫推理,叫透視!
“......一個三流的皮條客。”巴德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回答了米亞的問題。
就算是他現在不說,她也遲早會知道這件事的,凱·雷克是十五歲不是五歲!
米亞:“.......”
她本來以為對方是個混混,結果竟然還是個拉皮條的嗎?
雷克家是不是遭受到了什麼詛咒,怎麼一個個的都像是被厄運纏身了?
“好了,彆再想那些糟糕的事情了,收拾一下,我帶你去見你的祖母,她在城市的另外一端,可不是一個近距離。”巴德故作輕鬆的說,示意米亞現在可以離開醫院了。
本來她應該後天出院,但她現在看上去狀態良好,就不必在這裡繼續待下去承受未知的危險了。
以及住院費用。
這個決定得到了醫生不讚同的表情,但病人執意出院他也不能攔著不讓人走,還是隻能放米亞離開醫院。
“彆擔心,你的醫療保險項目涵蓋了這次住院的費用。”巴德扶著米亞坐進車裡,看著她鬱悶的表情,安慰了一下這倒黴的女孩兒。
米亞:“......”
她心情複雜的看了巴德一眼,我謝謝你的安慰了!
這大概是雷克夫婦做的唯一靠譜的事情了,不管彆的東西有沒有,這一家子的醫療保險反正是從來沒有斷交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家裡麵總是會出現各種家暴行為造成的傷還是擔心哪一天被那些搞地下賭場的人給追債斷手斷腳?
巴德看著麵無表情的米亞,隻當她是因為最近的衝擊太大而麻木了,倒是並沒有太過在意,隻是指了指車上的廣播,“我們還有一段路要走,要是覺得無聊的話你可以聽聽廣播。”
“謝謝。”米亞輕聲道謝,聲音柔和的十分符合自己這一幅情緒沮喪又病歪歪的身體。
她能說她現在竟然罕見的懷念起來了自己從來不喜歡玩的C遊戲了嗎?好想要拎著木倉突突突突啊!
但最終她還是沒有這麼做,隻是安靜的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車子慢慢的行駛過洛杉磯的街道,前往另外一端的醫院。
“當當當——”昏睡在床上的奧利維亞·雷克被敲門聲驚醒,眼神茫然了一瞬間,隨即清醒,“請進。”
這麼有節奏感的敲門聲,應該就是上次來這裡探望她的那個警官巴德·懷特了吧?
奧利維亞眼中湧現了一股濃濃的悲傷,她又失去了一個孩子。
“莉蓮!”米亞看到床上躺著的老人,眼睛裡麵掛著的淚水一下子就洶湧而出,甩開拐杖撲到了她的床前痛哭了起來。
奧利維亞沒有說話,隻是摸著米亞的頭默默的流眼淚。
過去幾年時間裡麵經曆的事情已經讓她太過疲倦了,她本以為不會再有什麼事情能夠刺傷自己,卻沒有想到本來身體健康的大兒子會比她還要早的離開這個世界。
巴德站在一邊沉默的看著抱在一起痛哭的兩個人,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離開病房關上了門,給了兩個人一個單獨相處的空間。
“懷特警官跟我說了事情的經過。”哭過之後,奧利維亞擦乾眼淚對米亞說,“跟我生活也許會很辛苦,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接受,我們總會熬過去的。”
她的其他的幾個孩子留下的孩子雖然失去了父親,但是卻沒有失去母親,而且他們的母親再嫁之後也生活的很好。可是眼前的這個孩子卻不但沒有了父親,也沒有了母親,能夠依靠的就隻有她了。
身為一個經曆了一戰跟一戰的人,奧利維亞可不是那些被養的天真的小女孩兒們。真的仔細算起來,她對這個社會的黑暗麵了解的要比巴德這樣年輕的警察還要深刻,當然也很清楚一個漂亮的女孩兒被送進孤兒院之後會經曆什麼。
雖然托馬斯之前因為賭博的事情跟她之間的關係僵硬,但哪個母親會不愛自己的孩子呢?她不能就這麼放著米亞處在糟糕的環境裡不管不問。
跟她生活在一起,即便會辛苦一些,但在安全上至少還是有保障的。
“我明白。”米亞擦著眼淚小聲的說,“巴德跟我說過這件事。”
在車上的時候巴德·懷特跟她說過之前來找奧利維亞的事情,凱·雷克的祖母並非是他跟科霍斯想的那樣無情,打算把這個累贅給丟出去,反而在得知了事情的經過之後率先提出了要成為米亞的監護人。
“我很清楚一個沒有依靠的漂亮女孩兒在孤兒院裡麵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把那孩子帶給我吧。”巴德還記得那天他來找奧利維亞時候她說的話,為米亞感到了一陣慶幸,她並沒有被拋棄。
“巴德跟我說他會幫忙儘量的多申請一些福利,這樣能讓我們生活的輕鬆一點兒......”米亞很好的扮演了一個十五歲的天真女孩兒,還是一個慌亂的隻能抓住警察這最後一根稻草的十五歲女孩兒,看的奧利維亞格外的難受。
她的兒子跟他的妻子都做了些什麼啊.......
但不管怎麼樣,事情總算是定了下來,“我還要在醫院繼續待上一段時間,搬家的事情隻能你自己來了。”奧利維亞虛弱的咳嗽了幾聲說。
她的身體早就在接一連三的收到兒子陣亡消息的時候壞掉了。後來丈夫的死亡又給她本來就糟糕的身體狀況重重的一擊,以至於這幾年裡麵她的身體情況每況愈下,每年在醫院裡麵待著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也許再過幾年,她進了醫院之後就再也出不來了?奧利維亞自嘲的想,把公寓的鑰匙遞給了米亞,“樓下租給了羅森塔小姐,我們住在上麵的雜物間裡。”
說到這裡她笑了笑,“彆擔心,雖然是雜物間,但是空間並不小,有一間臥室還有一個客廳跟一個廚房和衛生間,生活方麵沒有什麼困難。最多,沒有樓下那麼舒適,正常生活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當初她跟丈夫的生活也算是美滿,健康的孩子們跟幸福的家庭生活,他們都擁有。
現在所居住的那棟公寓也是當初買下來的。那時候她的丈夫靠著禁酒令下的販私酒獲取了一筆資金,就買下了現在的這棟公寓,所以在他死亡之後她才能靠著這裡來維持自己的生活。
隻不過還是跟以往不同了。
曾經的她跟丈夫住在公寓裡麵,現在就隻能住在樓頂上本來作為雜物間的地方。還好,當初這座公寓建造的時候很用心,雜物間也很結實,後來又被買下了頂層公寓的他們給重新修葺過,加上洛杉磯還算是溫暖的氣候,才能讓她不至於因為住在這種建築裡麵而病得更加嚴重。
希望那孩子也能逐漸的適應環境吧。奧利維亞歎了一口氣,終於沒有抵抗住疲憊,再次昏睡了過去。
然而米亞並不像是她擔心的那樣對環境適應不良。
開什麼玩笑,防空洞跟地下室她都待過,樓頂的小房間而已,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不就是天台房?拜加州的天氣所賜,這裡可比韓國的屋塔樓強多了,至少不會出現什麼潮濕漏水之類的情況。加上建築的時間早,這棟建築並非是木質結構而是磚石結構,也極大的避免了溫差過大,又有一個足夠大的樓頂空間可供使用,對於一個即將無家可歸的未成年少女來說,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人要知足啊!
米亞歎息,現在有個可以住的地方,不用她勞心勞力的去折騰新的身份,這結果已經比當初她所預想的要好多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