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在這批寶藏上已經花費了太多的時間,也死了太多的手下,卻依然毫無進展,耐心已然到達了最低點,再也沒有辦法忍下去了!
而最妙的是,半天前他剛剛得到一個消息,那些急風騎士所中的**術已經被破解,快活王被證實死亡!殺死他的人是一對年輕的男女,男的被快活王打成了重傷。
這豈不是跟眼前的這幾個人很像?
他雙眼如鷹隼一般的緊緊盯著前麵策馬狂奔的人,其中一個正用手帕捂著嘴巴不讓鮮血吐出來。還有之前他們使用的霹靂雷火彈......哥舒天麵具的,合該這批寶藏歸他所有!
雙方一個逃一個追,速度快的要命,一群人很快就狂奔到了那片寶藏所在的山脈。
到了這裡,因為山地之間的地勢,雙方之間的速度都已經慢了下來。這崎嶇的山路本就不是普通的人會來的地方,到了後來,越往裡走越是難走,就在眾人都想要放棄馬匹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座山穀。
米亞毫不猶豫的衝了進去,緊跟著是白飛飛,沈浪跟連城璧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衝了進去。
至於被沈浪綁在身上的蕭十一郎跟坐在連城璧身後的王憐花則是完全沒有選擇的權力,被迫跟著一起闖進了山穀——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一群輕甲士兵在後麵狂追,他們還能跑到哪裡去?
既然這位張兄彆的地方不跑,偏偏跑到這裡,那就說明衝進去還有一片生機,若是不跟著一起進,就隻有麵對後麵的追兵了。
隻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座山穀中竟有著如此奇特的景色。
明明已經是冬日,可是這山穀中卻溫暖如春不說,甚至還有大片的的桃花紛紛飄落,簡直宛如人間仙境!
但正是這種宛如仙境一般的景色卻讓人毛骨悚然。
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過年了,這時節正是大雪紛飛的時候,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溫暖如春桃花盛開的地方?
便是距離這裡跑馬一刻鐘路程的鎮子上,也是隆冬一片,蓋滿了皚皚白雪。兩廂襯托之下,竟然顯得這裡的情況詭異無比,讓人連心裡麵都在發寒。
更讓他們吃驚的是,山穀中央有一片占地麵積巨大的建築,竟仿佛是一個縮小的宮殿般的矗立在那裡。
可這裡本來就是塞外之地,怎麼會有這種中原風格的建築?
最重要的是,這片山穀中除了隨風飄落的桃花之外,就沒有任何其他的聲息了,不管是鳥叫還是蟲鳴,統統沒有,一片寂靜!
這種詭異的情況,讓沈浪跟連城璧他們感覺更冷了,竟然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但後有追兵,他們還是隻能繼續往裡麵衝,就像是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米亞一樣。
同樣,他們身後的追兵也在往裡麵衝,可是這些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因為其中的一些摘下了蒙在口鼻之間的布之後,竟然抽搐了幾下就從馬上跌下來,七竅流血而死了。
“不要管他們,隻要不摘掉口鼻間的布就不會有事,衝進去!”小公子騎在馬上冷聲說。
她之前已經告誡了這群人,要他們做好防護措施,萬萬不能拿下口鼻間的布巾,現在這種結果也是咎由自取!
隻是之前衝進去的那幾個人為什麼沒有做任何防護措施卻沒出事?
小公子皺著眉頭,想起來之前得到的消息,急風騎士們中了一種奇怪的毒......也許這就是之前那對殺死了快活王的男女的手段?
想通了這件事,她拉著馬韁繩小心的跟上了上去,哥舒天默不作聲的跟在了她的身後。
他雖然想要那批寶藏,可卻不是一個不惜命的人。
寶藏還可以慢慢尋找,可是命沒了,他還怎麼找寶藏?
倒是前麵的那幾個人,果然不愧是能夠殺死快活王的人,竟然能夠如此輕易的衝進去,不受這可怕的桃花瘴氣的影響。哥舒天此時倒是慶幸自己從來沒有小看對方,準備的足足的,才沒像快活王一樣成為了一堆血泥!
他嘴上銜著一抹笑容,可是這抹笑容很快就凝固了。
前麵跑著的幾個小賊還在依然策馬前行,可是後麵跟著他們的自己的士兵卻一個接一個的倒了下去,口吐白沫、兩眼大睜,蹬了幾下腿就徹底的斷了氣。
“怎麼會?”哥舒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些人明明將口鼻給罩的緊緊的,為什麼還會中毒?
他自然是來過這裡的,甚至還驅使了很多人進入這裡試探裡麵到底有多麼可怕,這次是做足了準備才帶著人一起衝進了這裡。這些士兵口鼻上的布巾上甚至還塗了解毒的藥物,就是為了防止這些入口處的毒。
可是現在這些人竟然一個一個的死掉了?
哥舒天動搖了。
他本就是惜命的人,即便是武功高強,也不會輕易去做自己沒有把握的事情,現在看到自己的手下一個接一個的死,本來對寶藏的那些火熱的心思也慢慢的冷了下來。
眼看著他距離一統武林隻有一步之遙,又何必冒險呢?
小公子見他猶豫了,便也勒停了馬在他的身邊。
不管哥舒天做什麼,她都會陪著他的。
隻是那些人是怎麼做到闖進了山穀深處卻依然毫發無損的?
這個問題王憐花也想要知道。
他坐在連城璧身後,又不像是蕭十一郎那樣被綁在沈浪的身上無法動彈,已經將後麵發生的事情看的清清楚楚,也就了解了傷了他的人到底有多麼的可怕。
光是想想自己也會像是這些人一樣死的奇慘無比,他渾身發麻!
王憐花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他是武林中著名的魔女王雲夢的兒子,自然見過他的母親是怎麼折磨人,又是怎麼用可怕的毒藥來摧殘人的身心的。若是真的要找一個在這方麵見多識廣的人,恐怕還真沒有幾個人比得上他。
但那終歸是發生在彆人身上的事情。
那時候的王憐花可以看著這群人受罪而心無波瀾,是因為他自己很清楚一件事,這些罪是輪不到他來受的。甚至隻要他想,還可以隨意處置那些跟自己作對的人,他的手中握著這些人的生殺大權,想怎麼對待他們就怎麼對待他們。便是母親的侍女,他也是可以想殺就殺,不會遭受到任何懲罰。
可是現在他不再是一個掌控彆人生死的人,而是成為了被掌控生死的那一個,這種強大的落差感就突然讓他感受到了恐懼。
如果之前那個傷了他的男人沒有強行給他塞下藥丸子的話,現在他是不是就跟那些倒地死去的人一樣了?
王憐花的眼睛對上了一雙冷酷的眼睛,悚然而驚,很快被連城璧帶著什麼都看不見了。
“我們好像暫時逃離了那些追兵?”沈浪跑了一段之後回頭去看,身後已經沒有了那些騎著馬的士兵。
他自然是知道入口的那些桃花瘴氣的,隻是沒有想到它們的威力會這麼大,竟然能夠阻攔那些人。
“不是我們逃離了,是他們都死了。”王憐花冷漠的說,突然發出一聲譏笑,“你難道沒有發現一件事,這山穀中的毒不僅僅是穀口的桃花瘴氣,還有一種更加神秘的毒來捕獲那些沒有死在穀口的人?”
這本來就是一個大型的誘捕陷阱,專門針對那些想要闖進來的人的!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他看著站在那裡的米亞,眼中全是猜疑。
當時出現了追兵的時候,這個人就目的明確的帶著大家往這裡衝,真的很難讓人不對他的目產生什麼想法。
他此時心中甚至已經腦補出來了對麵的人幾十種身份,猜測出了一個又一個的陰謀,想要揭穿這個人的真麵目!
沈浪跟蕭十一郎沒有說話,也好奇的看向了米亞跟白飛飛。
他們兩個倒不是對她有什麼懷疑,隻是也確實是好奇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竟然能夠坑死了那些追擊他們的士兵?
而連城璧,則是想起來了一件事,看著米亞跟白飛飛的眼神不確定了起來,“殷明光是你什麼人?”他開口問道。
“?”米亞跟白飛飛同時愣住了,誰?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百曉生的雜記中沒這個人啊!
可是他們此時的態度卻讓連城璧愈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原來你們不是大乾王朝的探子,而是赫連氏的後代。”他淡定的說著一樁秘聞,驚的沈浪跟蕭十一郎還有王憐花都睜大了眼睛,“大乾王朝立國不久尚未根基穩固之時,曾經有人闖入宮中刺殺皇帝。當時半個皇宮的人都死在了他的手中,有的是中了毒,有的是被他的刀刺死的,若不是皇帝當時身邊有武林眾多高手在的話,恐怕也死在了石磯的手中。”
連城璧說的很慢,可是脈絡卻很清晰,“但即便如此,石磯還是殺了很多的人,從皇宮中逃了出去。後來皇帝震怒,四處搜尋這個叫做石磯的刺客。可是卻沒有人知道,這個石磯本不叫石磯,他叫殷明光,是赫連王朝最後一個皇帝的女兒長宇公主赫連瀟瀟跟大將軍殷正初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