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幾個人在飄落的雪花中緊隨其後,沒有人注意到在這大雪紛飛的環境中,他們身後的那幾百輛馬車已經消失不見。
這次他們的行程很順利,沒有任何意外的入了關。反倒是關外的情況波雲詭譎了起來。
短短的兩個月時間裡麵,關外兩大勢力的主人快活王跟逍遙侯先後失蹤不說,便是這兩個巨頭底下的重要心腹也消失的一乾二淨,怎能不讓人吃驚?
尤其是快活王。
逍遙侯雖然失蹤,可是逍遙城中還有他的幾個部下,同時中原一個隱秘的地方也有他的產業,多多少少還是保存了一些實力下來。可是快活王的勢力就完全是消失了個乾乾淨淨!
不但他本人失蹤生死未卜,就連整個快活城都找不到任何一個急風騎士,之前的心腹也死的死,改投他人的改投他人,似乎一夜之間快活城就易了主,以往的痕跡統統消失不見。而且不知道何時傳出了一個消息,快活王的寶庫已經被搬空,裡麵的各種奇珍異寶跟金銀珠寶都消失的一乾二淨,這能不讓人疑竇叢生嗎?
大部分的人都覺得恐怕這位新近崛起沒有幾年的快活王應該是已經死了,不然怎麼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的地盤上?
這件事直接導致了本來被他趕下了城主寶座的家族心思又活絡了起來。
能當城主,誰會想要當個平民呢?
至於逍遙城,情況倒是沒有那麼危險,可是自從那日城主從城中調走了數百兵士之後就失蹤了的事情也讓留在城中的人惴惴不安。
他們乃是安西貴族的後人,數百年來一直的目的就是為了複國。
為了這個目標,這些人幾乎是不惜一切代價,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去往中原皇宮盜取可以調動火炮的信物跟將財物運送到中原進行秘密活動。可是誰能知道中間竟然出了岔子了呢?
哥舒天這個部落的首領本來是要帶著從快活城得來的物資跟著那些財物一起前往中原的,可是中途他卻派人回轉調兵,跑去了那個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的所謂寶藏地!
結果就是他失蹤了之後,他們根本就找不到那個隻有他自己知道的寶藏所在地,就更是無從尋找他的所在,能不眼睛冒火嗎?
更要命的是,他們不但找不到失蹤的哥舒天,就連本來要運送到中原的那些財物都找不到了!明明是這樣大的一個目標,放在哪裡都是顯眼的,可是他們散出去的人卻半點兒消息都沒有打聽到。整個哥舒部的舊部不但眼睛冒火,腦袋都快要燒著了!
現在擺在大家麵前的問題是首領沒有了,財物沒有了,城中的士兵也消失了大半,還聯係不上中原那邊的人。
那怎麼辦?
逍遙城中的一群人麵麵相覷,眼睛裡麵全是絕望。
玩偶山莊的人也很慌。
本來定好的接頭的時間接到的是一場空,飛鴿傳書給小公子又找不到人,那現在他們該怎麼處理這些困在玩偶山莊中的人?
這還隻是直接關聯的人,間接跟這兩人有關的事情還有很多。關內關外,中原武林中原官場,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他們失蹤的事情而惶惶不安。
可惜,造成了這一切的人對此毫無所覺,正愉快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這次出門雖然受了傷,但也算是解決了一個心頭大患,以後不用擔心柴玉關找上門來滅口了。
不但如此,還增加了一點兒庫存,就是歸攏起來有點兒麻煩,又要建冊歸目,按照這個數量來看,恐怕不是短時間能夠完成的事情。不過反正她平時也沒有什麼太多的事情要做,每天抽出來一個時辰來完成這件事倒也不是難事。
真正讓她看重的是那片被收進來的湖水潭水跟奇怪的樹!
那些屍體讓她有種毛毛的感覺,可是這些樹卻並沒有讓她感到不適,相反,這些樹上散發的生機簡直驚人,讓她有種迫不及待的想要投入到研究中的衝動。
可惜,現在環境不允許,她是沒辦法在家裡麵建造一座跨時代的工作室,然後天天待在裡麵不出門的,也隻能儘量的抽出時間去做點兒研究跟分析實驗。
這就是一件很令人遺憾的事情了,看著珍惜的素材在眼前不能全身心的投入,對於米亞這種骨子裡麵的研究狂人來說是真的挺難受的。
好在,她自製力強大,自我催眠功力也很強,最終還是控製住了自己每天都待在房間裡麵的衝動,把日子又恢複了到了之前的常態。
也有了關注幾個月沒有回來的宅子的心情。
“啊?”她聽著阿吉說要出門一趟的消息有點兒懵。
實在是阿吉在她這裡待了快要十年的時間,卻從來都沒有出過門的事情給她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以至於現在這位突然之間要出門,還是出遠門她都有點兒沒反應過來。
“我跟一位故人約好了要一戰,也許你願意去看看。”此時的阿吉跟以往的那個沉默寡言的阿吉又有所不同,他的身上充滿了一種玄妙的感覺,完全沒有了昔日的頹廢與喪氣。
“不了。”米亞搖搖頭,“我不喜歡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
她其實挺鹹魚的。雖然每天都會練功,可那隻是因為她不想要依靠彆人來保護自己而已,並不是說她就喜歡挑戰彆人來給自己增加動力,也不代表她熱衷用刀戳人。本質上,這就是一種非常自律的行為,跟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無關。
有那個閒暇的時間,她寧願去這尚未被汙染的大好河山走一走,欣賞美麗的風景跟各種美食,放鬆放鬆繃著了好幾年的身心。
“那真是可惜。”阿吉點點頭,說了一句話。
“我並不覺得可惜。”米亞搖頭,反駁了阿吉的話。
對於自己沒有興趣的事情,她從來不會感到遺憾。
“認識這麼多年,每年你生辰的時候我都會送你一壇陳年佳釀,今年我換一份禮物給你。”她站了起來,示意阿吉在這裡等一會兒,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等到再出來的時候,她的手中已經提了兩隻匣子,“你選一把吧。”米亞把手中的劍匣放到石桌上打開,示意阿吉選一把劍。
相識多年,他曾經在她麵前耍過一次劍法,用的是一根冬天的時候被雪壓斷的樹枝。
米亞不知道阿吉到底真的是他的名字,還是隻是一個化名,但是卻知道這個人的劍法很好,草木皆可為劍說的就是他這樣的人。劍法上麵,若是這個人自稱為第二,那恐怕世間也沒有人敢說自己是第一了,因為他的劍,早就不屬於這個世間。
這樣的人為什麼會跑到她這裡當一個天天喝酒的花匠米亞不知道,但是她卻知道一件事,再好的劍法如果平時不去練,到了真正要用的時候也會是生疏的。你的腦子裡麵明明已經發出了指令,可是身體卻不配套,對指令的接收出現了問題,這本就是一個致命的弱點。
所以她今年換了一份生辰禮物給阿吉,鋒利無匹的劍。
阿吉在她離家的時候庇佑過這座宅子,她承他的情。
“好劍!”即便是阿吉這樣平時沒有什麼情緒的人,見到這桌上的兩把劍都有些詫異,他拿起了其中的一把窄劍,手指隻是靠近便感到了一股冷如骨髓的寒意。
這寒意不是來自於劍的材料,而是劍本身的劍威。
看上去平平無奇,可是阿吉卻知道,這把劍鋒利的能夠穿透世界上最硬的盾牌,殺死盾牌後麵的人。
而另外一把劍,他放下窄劍,拿起了那把寬劍,竟然感受到一股壓迫感。
顯然,這是一把霸道之劍,便是對待拿著它的人,都會充滿了不服輸。
阿吉忍不住想起來了多年前他曾經見過的一把劍,一把有淚痕的劍。
那把劍出爐的時候固然是驚天地動鬼神,劍氣衝霄,有無敵之姿,可是他卻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兩把劍碰到一起,斷掉的一定是那把淚痕劍!
“它叫什麼名字?”阿吉握著劍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道。
“它的主人叫它什麼,它便是什麼。”米亞說的漫不經心,她向來沒有給兵器起名字的喜好,劍就是劍,起什麼亂七八糟的名字?
就像是她的刀,也都是沒有名字的,最多前麵綴上自己的名字,證明那是她的刀。反倒是彆人,總是喜歡給她的兵器亂起名字,搞得她有時候都會懷疑那是不是自己的刀了。
“原來竟是如此嗎?”阿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竟然發起了呆。
好半天他才回過神來,“這是徐魯子大師的作品?”當今天下,除了徐魯子之外,他竟然不知道還有誰能夠打造出來如此出色的武器了。
“不是。”米亞的眼睛彎了起來,“若是你喜歡徐魯子的作品,恐怕要等到半年後才能見到了。”
收集癖發作,她回到了東都之後,專門遣人去跟這位大師定做了整套的廚房刀具。隻不過這位大師的生意好的很,即便不鑄造武器了,找他做菜刀的人也絡繹不絕,讓她這個來的太晚的人隻能排隊,半年後才能拿到自己的那些菜刀。
也不知道拿到了割鹿刀的人知道這件事會怎麼想?(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