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件利用手機卡來作為攻擊武器事情的人不知道他們現在正在一艘滿地狼藉的船上,而知道他們在船上的人也想不到瓦倫丁竟然是使用的衛星信號對全球使用他的公司免費電話卡的人進行無差彆攻擊。
至於兩個人的家人跟朋友,萊斯利不用說了,他所有的一切事情都是自己做主,手頭的事情跟工作也全都安排出去了,每個人都知道他在度假不要去打攪他;而米亞,朋友們都知道她在大學開學之前要進行一場全球旅行,也不會無聊的跟一個無法下船的人討論什麼事情——大家都忙著呢,在大學之前最後的日子裡麵,狂歡的狂歡,旅行的旅行,哪有時間去關注彆人的生活?
親爹加雷斯就更不用說,海上艦隊有規定,上了船之後所有的手機就不能再繼續使用了,接電話也是打到船上的電話,更不用說他這個時候正在執行任務,對此根本就毫無概念,隻知道女兒去畢業旅行了。
算來算去,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們現在的處境。
不過兩個人現在這種情況,也沒有心思去考慮彆的,先好好的睡一覺,讓自己疲憊過度的身體緩過來才是重點。
可惜就是這種小小的願望,實現起來也不是很容易。
睡到半夜的時候,米亞感覺身體發熱,口乾的像是走在沙漠裡麵。
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她白天吃的消炎藥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現在開始發燒了。
晃了晃腦袋,她伸出手去抓住床頭,試圖坐起來,但手指無力的滑下去讓她的嘗試失敗了不說,還因為頭暈眼花的關係撞到了床頭上麵,“咚——”
腦袋跟木頭之間的碰撞發出一道沉悶的聲音,驚醒了本來就睡的不是很踏實的萊斯利,“米亞?”他伸手打開了床頭燈,看到米亞神色萎靡的倒在床上。
“你發燒了。”萊斯利靠近米亞,把手放到她的額頭,感受到了一陣滾燙。
這是需要說的問題嗎?米亞看了他一眼,讓克萊格霍恩先生瞬間腦回路跟她同調了一下,“我去給你找退燒藥。”
說完他就要站起來,結果剛站起來就身體搖晃了一下,趕緊扶住了牆壁。
“找退燒藥之前還是找隻溫度計量一下你的體溫吧。”米亞扶著床頭,撐著床板,讓自己坐了起來,看著萊斯利突然之間出現了兩抹高原紅的臉說。
他們還是低估了白天發生的事情對身體的影響。
如果隻是對付那些攻擊他們的人還好說,但是還要加上木倉擊跟火乍弓單的傷害,結果就不是那麼美妙了。就像是人在疲憊到了極點之後一旦鬆懈下來就會軟成一團泥一樣,他們兩個受傷不說,還經曆了一段簡直就跟大逃殺沒有什麼區彆的遭遇,放鬆之後,身體的免疫係統就找上門來搞事情了。
同病相憐的兩個人互相扶持著去了外麵的醫務室,開始找退燒藥。
結果米亞發現她現在連水瓶子都擰不開了!
“我來吧。”萊斯利接過那瓶水扭開遞給米亞,對這個之前還作風彪悍的一塌糊塗的姑娘表示十足的同情。
幾個小時前她還能拎著木倉給人爆頭,一木倉一個準呢,現在竟然連瓶蓋都擰不開了,也是夠慘。
米亞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不想要說話。
身體不舒服讓她現在有種看誰都想要攻擊的感覺,她怕她一開口會直接給對方紮心!
嗯,認知很清晰明了,就是身體不怎麼支持。
吃了藥,她想要回去繼續睡,剛邁了一步,就感覺腿一軟,想要往前撲倒。
萊斯利眼疾手快的撈住了這倒黴孩子,沒讓她在肩膀穿了個洞還發燒的情況下再來一個腿受傷。
但是他現在也是一個發燒的人,同樣沒有什麼力氣,沒讓米亞往前撲到的結果就是他們兩個一起往後倒了下去,“撲通——”
摔在地上的兩個人悶哼一聲,連喊疼的力氣都沒有了,趴在地上好一會兒才終於緩過來爬了起來。
難兄難妹什麼話都沒說,相互扶持著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萊斯利順手把夾著的體溫計給抽了出來。
“37.9℃,你發燒了。”米亞看了一眼他手裡的體溫計,做出了判斷,然後伸手把台上的退燒藥拿了一顆給他,“吃吧。”
都一樣的遭遇,誰也彆笑話誰了。
萊斯利默默的接過那顆退燒藥,不想要繼續艱難的再去拿一瓶水,直接拿過米亞的那瓶水吃了藥。
雄心壯誌跟現實情況比較起來簡直就是不值得一提,就不要做無畏的掙紮了。
米亞也不想要說話,隻是在發呆。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竟然會遇到這種事情。
拜托,她都已經遇到了夏洛克·福爾摩斯了,危險值怎麼還會繼續升高?這不科學啊!
而且之前都經曆過了一次遊輪災難了,怎麼又來?這完全不符合災難的發展規律!
萊斯利也不想要說話。
他能夠接受在目的明確的戰鬥中受傷,但是對於這種突如其來又莫名其妙的恐怖事件簡直神煩。為什麼要有軍隊這種存在?不就是為了把現實跟戰場分開嗎?結果現在冒出來了這麼一個糟心的血腥事件,還搞得他戰損就很令人暴躁。
還有那些屍體。
作為一個見過了太多死人的戰士,他可是太了解屍體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了,不需要太久的時間,這種天氣下,整艘遊輪就會變成一個臭氣散發的現場。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這些屍體如果長時間曝露在空氣當中,誰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更要命的事情?
比如說疫病。
可他現在真的很累很疼,什麼都不想要去做,隻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萊斯利感覺自己的眼皮子在打架,就要合上,但是卻被米亞給晃醒了,“彆在這裡睡!”她拍了拍他的臉說。
兩個人現在已經夠慘的了,再在沙發上這麼睡,那明天早上起來一定是一場災難,骨頭架子都會散掉的!
“呼——”萊斯利呼了一口氣,不得不站起來,跟米亞互相扶持著重新走進臥室。
不過這次他們還帶了退燒藥跟水,即使是半夜再出現問題,也能在臥室解決不用再費力的跑到外麵去了。
萊斯利扶著米亞走到她的床邊,再也支撐不住自己,跟著她一起倒在了床上。
米亞:“......”
隨便吧,她真的是疲倦的連眼睛都睜不開了。頭一歪,她昏睡了過去。
萊斯利也閉上了眼睛,兩個人各自占據了半邊床,陷入了沉睡當中。
等到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好疼.....”最先醒過來的是靠近窗戶的米亞,被透過窗簾的陽光給照在臉上,不得不痛苦的醒過來,結果就感覺自己的肩膀疼的要死。
而萊斯利,則是背對著她,堅定的拒絕被陽光照射,繼續睡。
“醒醒。”米亞伸手推推他,試圖讓這個占據了她一半床的家夥醒過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臂無力的很。
好吧,發燒之後的後遺症。
她拿過床頭的體溫計測量體溫,希望不要有繼續發燒的情況了。
結果還算是不錯,體溫經過一晚上已經降到了正常值。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她就恢複健康了,剛剛退燒不久的人很容易重新燒起來,還是要謹慎。
這時候萊斯利也醒了過來,他的傷比米亞還要嚴重,傷口更疼,一邊抽氣一邊坐了起來。順便吐槽自己的身體素質在過去的一年時間裡麵下降的太厲害,竟然一枚彈片跟一顆子弓單就讓他發燒又渾身無力,簡直太過丟臉。
完全忘記了環境不一樣,身體給出的反饋也會不一樣。
“要吃止痛藥嗎?”米亞問他。
這個時候吃點兒止痛藥不會那麼令人痛苦。
“不,謝謝,我不需要。”萊斯利堅定的拒絕了米亞的提議。
說他神經過敏也好,矯枉過正也好,反正在童年時代見過了各種藥物把親媽的神經給搞得多麼錯亂之後就給他的心理留下了嚴重的陰影。除了手術時候需要的麻酉卒藥品之外,他絕對不會吃任何止痛藥跟作用於神經的藥品!
“隨便你吧。”米亞點點頭,沒有強行要求他吃藥。
她大概能夠理解萊斯利為什麼會對藥物這麼排斥,估計又是什麼童年陰影——這人的童年陰影簡直太多了,以至於他現在活的像是個沒有人氣的機器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