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樓上走來走去搬動東西的聲音,米亞歎氣,她也好想要去買張彩票啊!
根據她向來不錯的財運,沒準兒買張彩票就中獎了呢?概率真的很高~
但猶豫了一下之後,她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實在是過往中獎之後的事情給她留下了太多的陰影,經常能夠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跟事。考慮到這裡是韓國,她不想要用自己平靜的生活來賭概率。
現在雖然窮了一點兒,但是沒變態也沒有亂七八糟的人跟事,努力一下還是能把日子過好的,沒必要冒險。
畢竟這裡可是出過各種變態的土地,她是真的沒有什麼信心中獎之後安然無恙。
所以還是安安分分的老實賺錢吧,不要想著走捷徑,一旦出事,現在的這個環境真是跑都不好跑啊!
把畫布釘好,米亞開始往上麵塗清漆。
順便感慨了一下油畫就是這麼麻煩,各種顏料跟材料的味道十分**,根本就沒辦法放進臥室裡麵,隻能在外麵進行創作,也是讓人無奈。
倒是家裡麵的其他成員們,看著她一坐就是一整天的樣子有點兒擔心。
“米亞這個樣子沒問題吧?”李一花憂心忡忡的看著專心致誌在油畫上麵進行塗抹的女兒,終於切身實際的感受到了所謂藝術家在創作的時候都是瘋子的形容。
“媽媽幫我請兩個月的假吧,儘快的把這幅畫作完成交出去,也能早點兒讓客戶群看到我的作品,增加將來接到工作的幾率。”女兒說這句話的時候輕描淡寫,聽的李一花心驚肉跳。
以前米亞也不是沒有在家畫過畫,但是說實在的,他們之前的家也沒有大到可以擺著正在創作當中的油畫聞不到味道的程度,所以平時米亞在家裡麵繪畫的時候頂多也就是畫畫線稿或者是素描之類的東西,油畫是不存在的。
而現在,米亞不但畫油畫,她還直接上大型的畫板,那精細繁複的創作過程,看的李一花簡直都頭皮發麻,按照這種程序畫上兩個月的時間,她突然之間就有一種米亞的工作是比同一條胡同裡麵的圍棋大師阿澤的工作還要可怕的感覺,她的身體真的不會出問題嗎?
成東鎰對此無話可說。
他也不了解油畫的創作,能說出來什麼有建設性的話?
看著米亞一層一層的在那裡用顏料往畫布上麵塗,到現在還沒有具體形狀的畫作,他就有種麻麻的感覺。圍棋這種東西他還能看懂,但是油畫他是真的一竅不通啊!
米亞這到底是在畫什麼?
好問題,德善跟餘暉也想要知道,好奇的湊到了米亞旁邊,“米亞啊,你是在畫什麼?畢加索嗎?”
德善看著畫布上麵的各種色塊,有種自己快要患上色盲的感覺,完全看不出來這是什麼東西怎麼辦?
“不是抽象派,是印象派的雨中森林。”米亞這邊說這話,那邊塗抹著色彩的手卻一點兒都沒有停止,一直在不斷的揮動。
這次的定製油畫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
難在定製的人要求畫作的風格必須是印象派,還得是古典印象主義,這對於現在整個畫壇流行的現代主義跟現實主義來說,無疑是一件令人為難的事情。
雖然說優秀的油畫作者不可能在一開始學習的時候就確定自己傾向的流派,打基礎時代各種流派都要了解一些,簡單的進行創作也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情。可對於鄭東盛來說就有點兒難了,因為他接觸的這些有能力又有體力在短時間完成這種畫作的年輕人們基本上都是走的現實主義路線,印象派的是一個都沒有,更不用說是古典印象主義了。
畫是能畫,但是畫出來的作品是不是足夠出色就沒人知道了,反正他是不認為自己手裡麵的幾個畫家能夠完成這項工作,都打算向外發展外援了。
可是對於米亞來說,這又不是什麼難事。
在一眾現代主義跟現實主義畫派的圍剿中,她這個最初就是走的印象派路線的人簡直不要太醒目!
即使對方要求的是古典印象主義也對她沒影響,誰還沒畫過幾幅古典印象主義的畫作呢?
彆說是古典印象主義畫作,就算是古典主義本身跟洛可可畫派她也是很擅長的!再要強調格調的話,她也可以繼續往前追溯到威尼斯畫派,主打一個隻要雇主想,她就能搞出來成品的高完成度!
不過對於鄭東盛來說,走印象主義畫派的米亞已經能夠應付得了這個雇主了,倒也不必繼續向前追溯。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對方除了要求畫派之外,還要求這幅畫作不能因為是雨中的森林而顯得悲傷凝重,反而要體現一種很歡快的風格。
當然,這種行為也遭受到了鄭東盛手中的那些畫家們的一致詬病,大家都覺得提出這種要求的人不但摳門,還是個死變態的摳門!
“他怎麼不去搶?九萬塊就這麼多毛病,以為這是朝鮮時代嗎?”某個現實主義畫家對此大發牢騷,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真當他們這些人是廉價的畫手了嗎?幾萬塊就想要他們畫一幅畫?還是尺寸這麼大的畫?知道他們平時畫一幅畫都要多少錢嗎?
大家都對這位雇主很不滿的情況下,即使有人有這種能力也不想要接這份工作。
又不是窮的吃不飽飯,誰還沒有個幾千萬身家啊?
要來受這種罪!
憤怒的畫手們搞得鄭東盛想要找外援的心態更加堅定了。
誰能想到峰回路轉,還沒有等到他找到外援,就有人自己走到他的麵前了呢?
有些事情是真的吃天賦點,就像是繪畫藝術。
不是他貶低自己的其他學生,但是跟米亞這個學生一比,其他的學生就沒有什麼光芒了,直接被襯托的黯淡的快要消失了。即使是現在已經不是那麼流行的印象派手法,在米亞的畫布上展現出來的景象也讓人驚歎不已,她要是真的接手這項工作的話,是絕對能夠畫出來滿意的作品的。
隻不過之前他一直愛惜這個學生的才華,希望她走正統路線,彆這麼早就進入到商業領域當中,對自己的才華沒有好處的同時,畫作的價格也提升不上去,完全就是浪費。
誰能想到兜兜轉轉,最後這份工作還是落到了米亞的手裡麵了呢?
就是這個價格實在是讓人有點兒無奈,完全就是在校學生的水準了。
“在校的優秀學生畫一幅畫作也不是這個價錢!”金誌勝根本對此不以為然,“打發乞丐呢?就給九萬塊?老師平時一幅畫作的抽成都不隻是這個價格了!”
鄭東盛抽成的價格還算是公道,隻抽畫作酬勞的一成。但是平時卻負責這些畫家門的各種接洽工作,讓他們可以在一個相對不是那麼複雜的環境裡麵創造,少給自己找點兒繪畫之外的麻煩。
但是除了最開始的那幾年之外,他都已經好多年沒有接收到這種低價格的單子了,讓他的學生們分外的不解。
為什麼到了老師這種水平,竟然會接這種價格的單子?這不是那些美院的學生們才會接的單子嗎?
鄭東盛也很無奈,這種大人物交代的單子,就算是八千塊他也要接好嗎?八萬塊不錯了,至少能讓接到這個單子的米亞把名氣給打出去,說不定以後再接單子就是八十萬跟八百萬,那天直接躍升到八千萬跟八億呢?
呃,雖然後麵的這個操作有點兒困難,但是也不是不可以想望一下嘛,畢竟人生無常,未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誰都不知道。
至於現在嘛,米亞倒也不至於像是李一花擔心的那樣,天天守在畫作旁邊什麼都不做隻畫畫,把自己的心血給熬乾——一幅大型的風景畫而已,真的不至於讓她付出這麼嚴重的代價。相反,請假兩個月的時間純粹就是因為她不想要太累,才把這份工作給分散到兩個月時間裡麵而已。
順便間接的證明了她之前說的每個月都有這種工作是不可能的事情。
隻不過最終李一花還是沒有成功的請下來兩個月時間的假期,隻有一個月。
“米亞啊,雖然你的成績很好,但是學校的老師也很擔心呢,一個月時間就是最多了,你的身體真的吃得消嗎?”對此,李一花憂心忡忡,愁的要死。
女兒有才華能夠為家裡麵掙錢是一件好事,但是這種掙錢要是得不償失就糟糕了。錢沒賺到多少,身體卻壞了,還連累了成績,真是想一想就讓她心裡麵發慌!
“嗯,沒事,我就是嘗試著看看能不能請下來更多的假期而已。”米亞悠悠的說,並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自從上了中學之後,請假就越來越難了,比起來小學時代簡直就不是一個等級的難度。由此可以想見未來高中請假會更難,想要一次性的請假一個月的時間,大概率的是不可能了。
有點兒傷心,畢竟這個時代考大學還沒有二十年後要求各種課外活動筆記還有有錢有地位的人的推薦信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那麼誇張,隻要學習好,就真的是能夠靠著成績衝進大學,她還是很想要感受一下懶散的生活的。
誰還沒有個鹹魚的時候呢?
父上是化學老師兼高中教導主任的東龍也想要鹹魚,“哎呦,我也想要請一個月的假呢,每天早上起來上學都快要痛苦死了!”
上學這種事情,在冬天裡麵簡直太不人道了,冷的要命天氣裡麵,每天早上起床趕公交車去上課,真是誰經曆誰知道。
“你要是有米亞的成績,也能請下假來的。”善宇十分善解人意的吐槽,“請假一個月的時間不去上學,信不信你一天不去上學隔壁的教導主任就會把你給當眾處刑?”
柳教導主任,那可是縱橫雙門洞高中二十年屹立不倒的人物呢,對待學習差勁又態度十分不端正的小兒子,手段簡直凶殘的很!
正煥在旁邊默默點頭,柳教導主任的威名,即使是一牆之隔的他們也是了解的很清楚,絕對是能夠震撼整個雙門洞高中生們的存在。有這種父親,東龍真是想要一天不上課都不行,畢竟初中跟高中之間僅僅隻是隔了一道牆而已,平時經常互通有無,學校的教師們都是相互認識的,東龍一直都是重點關注對象。
“啊,這種事情難道是我想就能有的嗎?”東龍頹廢臉,家裡麵有一個教導主任的痛苦小夥伴們根本就沒辦法體會!
“那你就注定了沒有辦法請假了。”德善潑了一盆冷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