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樹啊,桃樹,是根深蒂固的桃樹啊。”對於李一花詢問女兒的姻緣問題,仙姑是這麼回答的,“操心是操不完的,你也解決不了,她自己會處理好這些問題的。”
一想到桃花都進化到桃樹了,還是根深蒂固的桃樹,李一花就發愁,這是要有多嚴重才能讓仙姑這麼說?雖然仙姑還說米亞自己能解決好這些問題,但是她這心是真的放不下來好嗎?
還有寶拉,李一花的眼神移動到了一口一口咬著黃花魚的寶拉,表情沒有麵對米亞的時候那麼愁,但是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遇到劫難也不一定是壞事。”仙姑說完了這幾個字,臉上的表情十分耐人尋味,但是李一花再想問的時候對方又不說了,真是愁的她抓心撓肝,渾身都難受。
“哎呦,難受能有我難受嗎?還說我會有個兒子呢。”金善英更無語,她都多大歲數了還能有個兒子啊?這麼離譜的話到底是怎麼說出來的?
“可是都說仙姑很靈......”李一花愁眉苦臉。
“我倒是希望仙姑說的是真的,正峰這孩子,已經考了很多年了,也不知道在我死的那一天能不能得到他考上大學的消息。”羅美蘭從仙姑那裡得到的信息倒是比較腳踏實地,小兒子不用她擔心,大兒子會走一個大運,要是正峰能夠考上大學,她死也瞑目了!
“唉。”三個女人齊齊的歎起了氣,興衝衝的去,不能說是敗興的回,但最終也是雲裡霧裡的沒有個準信。
家裡麵的人被李一花這突如其來的唉聲歎氣給搞得莫名其妙,但是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眼看著更年期。而且隻是改個名字而已,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秀妍就秀妍吧。
反正米亞看著她這個樣子是一點兒都沒有想到有一天居然會有人把鍋甩到自己的身上,竟然搞出來了什麼桃樹,還是根深蒂固的桃樹。桃花運就說桃花運,再嚴重一點兒就是桃花煞桃花劫,說什麼桃樹呢?能結桃子吃嗎?
最近不但曝光在電視上,還曝光在了雜誌上,整個社死流程走了一遍的米亞都懶得說什麼,隻希望自己被圍觀的日子趕緊過去——雖然上電視鏡頭跟雜誌能夠給自己搞個齊劉海的假發和黑框眼鏡來進行偽裝,但是住在附近的鄰居們又不是不知道她從小到大是什麼樣子,怎麼可能拿這一套去糊弄他們?
對著那些要跟她合影的鄰居們,難道她還能繼續帶著假發片跟黑框眼鏡嗎?
“真是愁人......”找了個代理商跑完了一堆手續的米亞躺在床上翻了個身,為這不知道還要延續多久的社死生活感到憂傷,出個門遇到的全都是笑臉相迎也很驚悚的好嗎?
發愁的不僅僅是她一個人。
正峰體檢的時候發現了一些問題,因為人工起搏器的位置偏了需要開刀手術,金社長跟豹子女士為了不讓他擔心,表麵上表現的對此十分不在乎,但是背地裡卻如臨大敵,全家都進入到了備戰狀態。
“這兩天就讓正煥來我們家吃,你好好照顧正峰,彆讓孩子心裡麵有什麼負擔。”身為好姐妹,李一花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羅美蘭,隻能用彆的方式來關心一下。
想想也是不容易,心臟的事情哪是那麼好解決的呢?
李一花歎氣,當父母可真是難啊。
來吃晚飯的正煥:“......”
他瞪著眼前的堆的滿滿的牛肉燉土豆跟土豆燉排骨和摞的高高的煎蛋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種吃飯的方式真的正常嗎?
“正煥啊,多吃一點兒。”偏偏成東鎰還在勸說他,“你可是家裡麵的男子漢,要照顧好爸爸媽媽跟正峰,多吃一點兒才有力氣照顧人.......”
哎呦,真是不容易,不容易。
“阿姨去給你買了牛奶,你晚上喝了好好睡覺,明天才能精神好。”李一花也不弱於成東鎰,從桌子底下拿了一瓶香蕉牛奶出來。
正煥:“......”
他很想要說沒必要,正常吃飯就行了,不用這麼大費周章,但是看著成東鎰跟李一花的樣子又說不出來話了。
“噢誒,趕緊吃吧,光看是能吃飽的嗎?”德善一臉嫌棄的說,伸筷子夾了一大塊牛肉吃了起來。
成東鎰想要教育她長輩不動筷子小孩子怎麼能動筷子,但是看著坐在旁邊的正煥還是忍住了,“是啊,是啊,趕緊吃吧,吃飽了好好休息才能好好照顧正峰。”
正煥被這種鄭重的關心給搞得心裡發慌,然而讓他心裡麵更發慌的是早上天才蒙蒙亮的時候就被米亞給敲門敲醒了。
“?”為什麼她一個正在放寒假的準大學生起的竟然比他這個高中生還要早啊?正煥看著站在門口的米亞隻覺得腦殼疼,這一個兩個的,都不讓他省心!
“媽媽做了白粥,現在坐車過去正好趕上早餐,不用美蘭阿姨他們自己出去買了。”米亞手裡拎著保溫桶說。
越忙越亂,越亂越忙,李一花女士早上起來煮粥的時候不小心崴到了腳,這項工作就轉移到了她的手裡麵。
“......”正煥看著雖然比他矮,但是氣場卻極為強大的米亞,閉了閉眼睛,去洗臉刷牙,順便拎起來了裝著菠蘿跟香蕉的袋子。
“你帶這種東西做什麼?”米亞皺眉,讓一個正準備做手術的人看著彆人吃好吃的東西太不人道了吧?
“阿澤昨天送來的,讓帶給我哥吃。”正煥打了個哈欠說。
“那就手術之後再拿過去,現在這個時間點,都禁食了,吃什麼吃?”米亞無語,去年都做了一次大手術了,又不是沒有經驗,瞎折騰什麼啊?
“?”正煥的腦子終於清醒了一點兒,“你怎麼知道這個時間點禁食了?”這麼早,不至於吧?
“去年就是禁食二十四小時,正峰哥明天早上手術,你自己計算時間。”米亞冷靜的說。
正常來說,全麻手術之前一般都是要求禁食十二個小時,但那是以後的標準了。現在這個時代,為了安全起見,第二天手術,一般都是要求前一天早上就開始禁食,避免中間出現什麼問題。
去年正峰手術的時候,雙門洞的鄰居們都去幫忙了,她也不例外,清楚的記得手術禁食時間是二十四小時。
雖然說隻要保證十二小時禁食就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但是手術這種事情從來是再怎麼謹慎都不為過,既然醫院那邊要求二十四小時禁食,那就彆折騰了,誰知道這是不是因為什麼慘痛的教訓導致的結果呢?
“......”正煥發現自己對小夥伴的了解還是不夠深刻,他怎麼不知道米亞的觀察力這麼強大了?難道這家夥將來是打算去當個警察嗎?
“算了,都走了這麼遠了,彆折騰了,跟美蘭阿姨說一聲,正峰哥醒了之後能正常進食再吃。”米亞伸手扒拉了一下袋子,看到香蕉上麵一個黑點都沒有,“香蕉還能放一段時間,就算是後天吃也沒問題,不用擔心壞掉。”
正煥:“......”
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小夥伴很有在醫院生活經驗的感覺,這是可以說的事情嗎?
看著嚴肅著臉伸手打車的米亞,正煥覺得還是算了吧,感覺如果真的這麼說出來,會被米亞給打死的吧?
兩個人很快就到了醫院,米亞坐在一邊看雜誌等著羅美蘭跟金成均吃完回收保溫桶,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座醫院除了豹子女士一家之外,還有一個熟人鄭在民也在這裡。
隻不過豹子女士家是正峰來做心臟病手術,鄭在民則是因為最近這段時間吃不好睡不好跑來看精神科,生怕自己被折騰出來了心理問題。
嗯,身為一個在美國生活了好多年又讀了大學的人,鄭在民這種選擇沒毛病。除了把他搞成這樣的米亞也在這裡,一不小心很容易造成‘傷上加傷’。
好在米亞過來隻是送個餐而已,也沒有想著要往外跑,觀賞一下醫院裡麵的風景,回收了保溫桶之後就離開了。
剛剛好跟進入醫生診室的鄭在民錯過,簡直完美!
但是她沒想到雙門洞鄰居們跟醫院的緣分這麼深,正峰手術才沒幾天的功夫,阿澤的爸爸也因為腦溢血進了醫院。還是因為成東鎰去找他喝酒的時候發現他昏倒在地上趕緊叫了救護車,不然現在人不能說直接沒了,也是植物人一枚了。
搞得她都開始懷疑這些人是不是流年不利出現了水逆,怎麼一個接一個的出事?
更無語的是,因為崔武盛住院的關係,他不能陪著兒子去中國比賽了,把這項重任托付給了德善。
看著這位大叔腦袋上纏著紗布的樣子,米亞很不想要腦補對方詭計多端的想要給自己兒子創造機會,但真的控製不住這種想法怎麼辦?
“真是......”她捏了捏鼻梁,把腦子裡麵的陰謀論給踢了出去。
就算崔武盛真的是給阿澤製造機會也無所謂,看德善那興高采烈的樣子,明顯是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已經做出了選擇。
還有她的那副跟崔武盛一模一樣的不分指的粉色安哥拉兔毛手套,想起來餘暉這個小耳報神給她說的情報,米亞直接翻了個白眼兒,金正煥啊金正煥,你輸的可真是徹底!
慶幸自己因為去了美國而沒有被卷入到這場互相贈送禮物的慘劇當中,米亞搖了搖頭,把晾衣繩上的最後一件衣服丟進盆裡,端起來準備進屋,就聽到一聲慘叫,“啊——”
是豹子女士!
放下衣服盆,米亞三步兩步就爬上了梯子跳上了豹子女士家的大平台,就見到羅美蘭捂著腳踝倒在地上一臉扭曲,地上還撒了一地的大醬。
看樣子,應該是拿著東西的時候沒有注意到樓梯,不小心摔了下來。
悄悄的鬆了一口氣,米亞趕緊跑過去把她扶起來,“美蘭阿姨,你怎麼樣?還能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