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不管小助手是不是不想要去掃廁所,霍爾特的死亡給來倫敦辦事的皮勒跟奧托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死了?”好不容易帶著那個小混混的頭目找到了給他錢做事情的人,但是對方卻告訴他們,讓他做這件事的雇主死了?
“你開玩笑的吧?”皮勒有點兒發懵,事情怎麼就這麼巧,他們來了,人死了,該不會是其中有什麼陰謀詭計?
“我發誓!”被揪住領子的男人看著眼前的兩個年輕人,隻覺得渾身瑟瑟發抖,完全不敢說謊,“我向上帝發誓,霍爾特·克萊頓勳爵已經死了!”
人都死了,他還有什麼給對方進行遮掩的必要?難道霍爾特還能從底下爬出來給他支付一下賬單嗎?
彆逗了,他自己都是靠著自己的伯父活著,現在人沒了,還欠著一大筆的債務沒有還清呢,湯姆可不覺得那位病的快要死了的公爵會給一個死人還債,尤其是有一個新的繼承人出現的時候!
好吧,隻能說對曼尼斯科特公爵的財富眼紅的親戚們還是不少的,彆管是有繼承權的還是沒有繼承權的,誰能不對這麼一大筆龐大的財產動心?霍爾特死了才沒有多長時間,他後麵的順位繼承人就上位了。雖然沒像是當初的霍爾特一樣得到登堂入室的機會,可是這需要時間不是嗎?
老克萊頓是個精明警惕的人,曾經的霍爾特也是在他麵前裝了十幾年的好孩子才能夠從他的手裡麵拿到一部分的權力,現在的繼承人想要得到這種待遇,需要花費的時間恐怕不會短。
但也說不好,聽說老克萊頓病的要死要活的,沒準兒新的繼承人就直接迅速上位了呢?畢竟他的運氣這麼好,霍爾特等了快要二十年的時間,眼看著就要上位了,卻死掉了,還死的這麼不光彩,誰能不說一聲他是個倒黴的家夥?
“現在怎麼辦?”皮勒跟奧托麵麵相覷,對現在的情況感到一陣無奈。
上帝保佑,他們來調查問題,結果製造問題的人死掉了,這怎麼繼續下去?不過這個克萊頓......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這不就是跟家裡麵的那位客人約翰·克萊頓一個姓氏?
不會是真的因為財產的關係搞出來的謀財害命吧?
“膽子也有點兒太大了。”奧托簡直無力吐槽,你謀財害命去害正主不就行了,搞什麼連帶?折騰的大家一起倒黴!
“你得知道,人為了錢能夠做很多事情。”皮勒聳了聳肩說,“我姑媽就因為財產的問題被我的堂兄一直糾纏著不放,有了這筆錢,他就能還清賭債了。更何況是一個公爵這樣的人,他擁有的財富幾輩子都吃不完,誰會放棄?”
換成是他的話,他也不會想要放棄的,眼看著繼承人做了十幾年,公爵還馬上就要完蛋了,這個時候要是能放棄這筆財富那簡直就是上帝附身了!
隻不過他不會做這麼蠢的事情,為了這筆錢去殺一個公主。隻要攔截住那封信,靜靜的等待公爵咽氣就行了,之後還有誰會知道在非洲有一個正牌的繼承人還活著呢?
“可惜他不知道我的病情並沒有那麼嚴重。”老克萊頓哼了一聲,對這個該死的侄子終於有了一點兒好臉色——但是沒有什麼用,人都死了,再好的臉色又看不見!
不過他最終還是給這個侄子選擇了一個不錯的墓地,沒有讓人把他的屍體丟去喂狗。
總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暴露了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一副棺材的事情而已,他還出得起這個錢。不過陪葬品之類的,就不要想了,霍爾特不配!
認完了屍體的老克萊頓沒有繼續耽擱下去,很快就坐著馬車回到了自己的宅邸,打算處理一下各種問題,尤其是霍爾特到底做了什麼才會暴露出那麼大破綻,之後就回鄉下的莊園繼續修養。
他的身體病的沒有那麼糟糕,但是也不至於健康到可以活蹦亂跳,倫敦的這個鬼天氣實在是不適合修養身體,即使他住的房子寬大又有明亮的窗子也一樣——光有窗戶沒太陽他照樣要在暗沉沉的地方生活,有窗沒窗有什麼區彆嗎?
不過還沒有等他搞清楚霍爾特做了什麼,一封來自於非洲的信件就被管家送了進來,“老爺,來自於巴伐利亞公主的信件,她的隨從專門從非洲送來。”管家托著放著信件的托盤,走到克萊頓身邊說。
雖然麵上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但管家心裡麵還是有點兒吃驚的,巴伐利亞的公主?他記得自己家的老爺在巴伐利亞那邊沒有親戚,為什麼會接到這位公主的來信?
看信封上麵的寫信人跟信封後麵印在蠟上麵的家徽戳,十分具有專業素養的管家確定這封信並不是偽造的,就更加的疑惑了。
但是這無所謂,這是老爺的事情不是他的事情,他隻需要把信送到就行了,然後把老爺的口信傳達給會客室的那兩個年輕小夥子。
管家的胡子微微翹了翹,對這兩個來自於遠方的客人感到有點兒無奈,這糟心的口音,真的能夠在倫敦好好的生活辦事嗎?
老克萊頓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管家心裡麵風起雲湧,“巴伐利亞的公主?”他跟管家有著一樣的想法,這位從來沒有交集的公主怎麼會寫信給他?
拿起拆信刀,老克萊頓把那封信拆開,首先掉出來的不是信件本身,而是幾張照片。
“上帝啊!”看到那張上麵有著自己兒子跟兒媳婦,還有一個小嬰兒的照片,老克萊頓一下子就驚呆了,身體重重的跌靠在了椅背上,不停的喘氣。
“老爺!”管家大驚失色,迅速的扶住了老克萊頓身體,不停的給他順氣,試圖讓他的心情平複一點兒。
好不容易,過了一會兒之後,老克萊頓終於冷靜了下來,然後顫抖著手拿起了那張照片,才發現
他強行控製住自己不激動的暈過去,拿開最上麵的一張照片,看起了
分彆是一張拍攝了幾件首飾擺在桌子上的照片,一張拍攝了幾本書籍放在一起的照片,一張拍攝了擺著一隻搖籃的看上去像是木屋的房間的照片,以及幾張拍攝了一部分日記內容的照片。
最後,是一張一個高個子男人的單人照片,一個看上去就仿佛是年輕時候的他的照片。他的臉上帶著一絲不自在,還有幾分疑惑,甚至帶著幾分躲閃,讓老克萊頓恍惚之間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自己在照相機前麵拍攝下第一張照片的情景。
“......我的上帝,這可真像您年輕的時候!”身為一個從少年時代就跟在老克萊頓身邊的人,管家在自己家的老爺麵前還是有點兒說話分量的,看著這張簡直就是老爺當初翻版的照片,忍不住驚歎一聲。
即使是他還沒有看到那封信,但是看著這些照片也看明白了這件事,少爺不在了,但是少爺跟夫人的孩子卻活了下來,還活的挺好。
而且這位小少爺長得既不像是跟老夫人極為相似的少爺,也不像是他那個美麗的母親,反而跟年輕時候的老爺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完完全全就是他是約翰·克萊頓三世的證據!
一個陌生人,能夠長得這麼像是老爺的同時還能夠找到這麼多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的身份嗎?
管家覺得即使這是一冒牌貨,衝著他的長相跟這些東西,老爺也會當是看不見把他當成親孫子的。更何況他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冒牌貨——冒牌貨能讓一個巴伐利亞的公主特地為了他寫信給英國的老爺嗎?他覺得不會有人願意付出如此昂貴的代價來做這件事的。
那麼這張照片上的人必定就是小少爺!
想到這裡,管家就有點兒激動了,老爺為什麼身體不好?因為多年的憂鬱成疾啊!
當初少爺過世的消息直接刺激的公爵夫人直接病倒,沒有幾年就過世了,連番失去了幾個親人的遭遇讓這位曾經充滿了雄心壯誌的公爵徹底失去了笑容,每天憂鬱度日,身體也是越來越病病歪歪。
可是現在突然有了一個好消息,少爺的孩子活著,管家覺得老爺以後肯定會好起來的,不管是心情還是身體!
他猜的沒錯,老克萊頓確實有種陽光都明媚了起來的感覺——即使外麵現在一片黑壓壓的烏雲蓋頂,眼看著就要開始下雨,他也覺得自己頭頂上仿佛有聖光在照耀,連信都沒有看,就要衝到會客室去找那兩個巴伐利亞公主派來的隨從,把事情給問個明白。
但是長時間的身體糟糕並不支持他的這種行為,加上突如其來的暈眩帶來的沉重,他一下子就重新跌落回到了椅子當中。
這讓老克萊頓總算是能夠冷靜一點兒的思考問題,拿起了那封信,開始閱讀。
然後發現了這封信不是寫給他的,而是寫給英國外交部門的。
“???”老克萊頓滿頭問號,這什麼情況?巴伐利亞公主的隨從糊塗的連人都分不清楚了?
站在旁邊的管家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對方直接報上名字,把信件遞了過來。而出於對一位公主的尊重,他也就把信送給了老爺,根本就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實際上,我們是來調查一起案件的。”奧托用自己流利但是卻帶著濃重口音的英語解釋了一下問題的所在,“之前有人試圖闖入公主的居住投毒,被我們抓住了,審訊之後發現他們來自倫敦,公主就派了我們來調查這件事,找到那個投毒的人,並且把他送進蘇格蘭場.....”
後麵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他們找到了人,但是卻發現主謀死了。不過中間又從一堆的人口中得知了接近二十年前的那場曼尼斯科特公爵家的慘劇,這要是還搞不清楚事情的真相,那也隻能說他們根本就是傻瓜!
既然這樣,就沒有必要再把信件送到彆的地方去了,乾脆直接一步到位。
老克萊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