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殺手他陰暗純情
阿土確實已記不清他原來的名字。
有這般溫暖嗎?
是光聽到這兩個字,就刺得人眼眶發熱嗎?
阿土默不作聲。
被拋棄,被忽視,被排擠,誰都看不起他,誰都可以踩他一腳,這才是他。
為什麼呢,雲青黛?
為什麼不討厭他?
為什麼要執著地給他一個名字?
為什麼要認為那樣不堪的他,配得上“明灼”兩字?
青黛輕戳垂在他肩上的鈴鐺,宛如洞察了他的慌亂和自卑,“明灼,抬頭看看。”
無邊夜色之中,這條小路好似長的沒有儘頭,隻有他和青黛兩人緊緊相依著。
正是在黑暗掩蓋下,阿土才敢慢慢抬頭。
夜空像鋪開的綢緞,其間繁星點綴,散發著微弱卻引人遐想的光芒。
阿土神情茫然了片刻。
滿天繁星他常年可見,但他的心情第一次如此平靜。
“這樣就很好。”
青黛笑起來,向前伸出雙臂,興奮地蹬腿,“成為明灼的第一課,抬頭向前走。”
阿土忙按住青黛的小腿,才防止人從背後跌落。
背後的女人還不肯作罷,揪住他的小辮,“我隻說一次。彆人再風光無限,恣意瀟灑,那也不是我的明灼。”
“我的明灼,隻此一個。”
她小聲,“千金不換。”
商人重利,對於雲青黛來說,這大概是最隱晦的情話。
說罷,她不管阿土有沒有聽懂,一拍阿土的肩,示意他走快些,再快些。
阿土愣神。
不是人人可輕賤的阿土。
是隻此一個的明灼。
“叮——任務達成進度0%”
他深吸一口氣,邁出腿。
酸悶又煩雜的心情被丟在身後的黑暗裡,他朝著前頭有隱隱火光的陵山大步走。
有了名字,他好像離正常人更近了一步。
一進厄藏院,若水早已等候多時,見到兩人,馬上提著燈籠迎上來。
一照到青黛的臉,若水的手停頓,“阿土,這是……你說的……”
“舊識。”阿土補上。
“咳咳。”青黛拍拍阿土,“放我下來。”
她走到若水麵前,“若水嬤嬤,我叫阿芸。”
沒說兩句,青黛一手掩麵,咳嗽兩聲,終於把氣兒喘勻了,“是阿土老家的媳婦兒。”
“咳!”這回是阿土咳的,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他瞪大眼睛,“媳……?”
青黛轉身嗔他,原先生動漂亮的表情在這張五花八門的臉上很是精彩,“害羞了?相公~”
阿土蹬蹬後退兩步,都快貼到門上去了,“我我……”
青黛歎氣,“我們三歲定親,從那之後失散多年。我知道你嫌棄我,不肯認我。”
“那我走了。”
她以手拭淚,低頭走出大門。
阿土猛然攥住她手腕,對上青黛可憐巴巴的視線,又半不出一個字。
若水的視線在兩人之間逡巡,最終停留在阿土的臉上。
神情著急,脖子到耳朵紅了大片。
若不是他中意的姑娘,阿土根本不會把人帶回家。
這小子,還不承認。
於是若水一錘定音,正色,“阿土,和娘子鬨什麼彆扭?快帶人進來。”
“娘……娘娘子。”阿土像被燙到似得鬆開青黛的手,“我……”
“嗯?”若水瞪了他一眼,“還是說,你不想對這位姑娘負責了?”
青黛在旁邊幽幽歎氣。